孩子还是出生了,本以为会是母子平安的结局,却在稳婆再度打开房门的时候对着屋外候着的管家等人言道,“小世子折了。”
院中的场面一片混乱,这是他们主子第一个孩子,主子就连面都还来不及见上,小主子就这么没了,待到主子归来,只怕怒气不会小。
“不过王妃娘娘无事,只是太累了,昏了过去,过些时辰就会清醒。”稳婆接着说道,她没有慌,就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尘埃落定,钟离绾君并没有当即返回穆清郡,又在深夜中潜入了王府。
她早已换了一身干爽的黑衣,院中的守卫已经在孩子出生以后就撤去了,看来,长兄真的是很在乎这个孩子,才会在孩子没出世之前这么护卫着这个院落。
“长嫂。”钟离绾君轻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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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诞生的时候,王妃已经昏迷了几个时辰,现在毫无困意,就在这里等着钟离绾君的再次到访。
“你终于来了。”王妃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钟离绾君的面前,“我的孩子呢?”
在她清醒的那一刻,下人就告诉了她,她生产的时候难产了,孩子折了。
她却不信,钟离绾君明明就应诺过她,会带走她的孩子,会保护好她的孩子的。也许,也许只是钟离绾君的计策,即便她已经亲眼见过了孩子的尸身,可是没有见到钟离绾君以前,他都不愿意相信那死婴是她的孩子。
“嫂嫂。”钟离绾君犹豫着,“你生产的时候,我便为那孩子想好了名字,换做远朝,希望这孩子长大以后能够远离朝堂这些是是非非。”说着,她有叹了口气道,“只可惜,那孩子没能用上这名字,就这么去了。”
这对于钟离绾君而言始终是一个遗憾。
其实,孩子就这么死去,虽然有遗憾,但对于那孩子而言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由她带大这个孩子,她将面对一个两难的选择,该不该告诉这孩子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不说,远朝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大,能够瞒过这孩子一生,自然是好事,但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万一哪一天,孩子发现了真相,他会如何自处?
看着眼前这少妇痛苦地神情,钟离绾君有一些不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她其实什么都无法说,就连安抚的话语,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寂静了良久,几个字才从钟离绾君的口中吐出:“嫂嫂、以后的日子,还请珍重。”
今夜,钟离绾君的到来,不止是来看望她这位连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就痛失爱子的嫂嫂的,还是来辞行的,穆清郡被围,钟离绾君作为穆清郡的管理者,不可能不在场主持战事,这里是不可能再继续逗留的,必须要连夜离去。
“君儿!”王妃唤着还在江湖时对钟离绾君的称呼,“山长水阔,就此别过。珍重。”
山长水阔,就此别过。
这两个走上不同的两条道路的女孩儿,终究是此生再无相见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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