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孟敷下了辇,走入殿内。
此时正值冬末,室内的地龙烧得正暖,宫人因为太后恶化的病情忙碌着煮药煨汤,乱作一团。
一阵珠玉相击的脆声,孟敷已经撩开珠帘,进了太后睡卧的房中,宫人一见她,连忙齐刷刷的跪倒一地。
孟敷看向暖榻之上正闭眼的老妇人,往前几步,走到她的床际,俯身看她。
床榻之上的老妇人面色蜡黄,皮肤微皱,满是饱经岁月以及病痛的风霜。只消得一眼看去,便瞧得她骨相甚好,年轻时候也应是动人倾城的模样。
她在梦里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蹙得很紧。
孟敷抿唇,不忍心打搅她,退了一步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听到几声“令儿”。
她疑惑回身,见是太后在床榻之上的呓语,便上前将她的被脚掖了掖。
手腕蓦地被扣住,孟敷一吓,正好抬眼对上了太后的混浊的眼珠子。
她心下一跳,强自镇定,扯出一丝笑,“母后你醒了?”
太后似是刚才做了噩梦,喘不过气,醒过来胸口剧烈起伏着,额汗渗出。
她的视线在孟敷脸上游移一阵,有些恍然,接着垂下眼帘,将紧扣住孟敷的手松开来,无力的垂在床榻上。
“你们都出去吧,哀家要与皇上说事儿。”
孟敷不用猜都知道,自己那般坑太后母家人,给她弟弟找不痛快,她老人家定是要与自己算账的。
当下,她只能认命的挥手,让宫人先出去。
“你这是怎么回事?”
见宫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她们二人,太后再也忍不住,艰难的撑起身子,蹙眉怒视。
“你怎么能.......这样对母家人!”太后十分不解,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扑哧”的喘气,“没有丞相,你以为你能坐稳皇位吗?”
孟敷撇过头,不想直视她的眼睛,闷声道:“母后,就是因为丞相太过招摇,干预国事,结党营私,打压政敌,搅乱朝堂的风气,才让朕的皇位不稳的。”
太后瞪圆了双眼,颤着双手,哆嗦的指着她。
孟敷摸摸鼻子,知道她定是动怒了,正打算硬着头皮接受她劈头盖脸的呵斥。
“三娘你!”太后神情惊恐,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她颤着牙,不可置信,“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父亲!”
惊天一雷劈头而下,孟敷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孟敷干笑两声,疑惑的盯着她,“母后你病糊涂了?”
“母后?”太后凝着眉,直觉不对,压下心中的惊怒,抬手拉过孟敷的手上下打量,
“孟三娘你是怎地?现在没人,私下里你都是叫哀家为姑姑的。”
啥?啥玩意?
原着没有这桥段吧!
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啊啊啊?
孟敷有些晕了,孟三娘,孟三娘,她是丞相的三女儿,太后又是丞相的亲姐姐,她是太后的外甥女.......
按照这样推理,那皇帝不就是她表哥吗?
她云里雾里的问了一句,“那皇帝表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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