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从仓库出来时,未见许晴,知晓她对自己有意见了。
心想她定认为自己是坏女人,自己真如此不堪吗?慕容雪暗自思忖,却无答案。
一夜未眠,次日起身,许晴已去上班。简单收拾行李后,慕容雪盯着屋外墙角的罐子发怔,那是林凡常用来煮药材的罐子,难道他便是用这些药材在步行街摆摊行骗?
目光又落于角落的黑色马夹袋,她知道袋中装着林凡的小箱子,皆是他卖狗皮膏药用的物件。
慕容雪刚拎起马夹袋,院门便被敲响。
开门,李慕枚已至。
李慕枚目光扫过院子,未寻见林凡,诧异问道:“林凡呢?”
“他昨日外出,至今未归。”慕容雪下意识回应。
“哦,我带了张卡来,不论他是否接受,总归要给些钱,毕竟利用他许久。还有,你父母届时直接去渝州,不来宁海了,我们去渝州与他们会合。”李慕枚随口说道。
慕容雪摇头:“哦。给钱不必了,我已给过他一张五十万的卡。当作报酬,应足够了。”
“你从哪来的五十万?”李慕枚惊异地看着她问。
“自然是从燕京带出,上次你帮我办的那张。”慕容雪答。
“啊,那卡无用,离燕京当日便被冻结。我也是后来才知晓,忘了告知你。”李慕枚无奈说道。
慕容雪愣怔许久,喃喃道:“无用的卡?如此说来,这段时日一直用的是他的钱?难怪他看似不大方,原来如此……”
“慕容雪,你说什么?”李慕枚见她失神,言语不清,忙问。
“我……”慕容雪忽想起什么,转身拿起林凡的马夹袋,取出小药箱急切打开。
七八个瓶罐、一包银针、身份证、她给的那张卡皆在,还有几张符箓,其上绘着奇形怪状图案,最后有封未写收件人的信。
慕容雪拿着卡,手微微颤抖,若有地缝,定毫不犹豫钻进去。
一直以为林凡用自己的钱,还理直气壮拿他两千块,在此吃住心安理得。直至今日才知自己多么可笑,用的皆是林凡的钱,可他为何只字未提?
难怪那日去“辉煌美食”用餐,他犹豫不决,付账时甚至掏出五元十元零钱,自己还特意点两千多块的酒。
箱底有一叠单子,慕容雪拿起,顿觉脑袋“嗡”鸣,脸色煞白,险些倒地。
“慕容雪,你怎么了?”李慕枚赶忙扶住她。
慕容雪拿起单子匆匆塞入箱中,回头对李慕枚道:“慕枚,你在外面等我。”
言罢,慕容雪奔入房间,“砰”地关上房门。“慕容雪,你怎么了?你哭了?”李慕枚站在门外发愣。
她清楚瞧见慕容雪落泪,记忆中,慕容雪从不哭泣,哪怕极伤心之事亦不会落泪。
可今日,慕容雪哭了。
她怎了?
何事令她如此伤心?
慕容雪坐于床前,再次打开林凡的箱子,一张张卖血单呈现眼前,最近一张便是她同学来用餐前几日的。
林凡卖血,自己却拿走两千块,还逼他去“辉煌美食”吃三千多的饭,一顿饭需他数次卖血钱才够。
自己却还讥笑他愈发小气,伙食愈差。
为何他从未抱怨?是不愿还是不屑?这是怎样的男子?何种男人能如此?真的是被叶家逐出、遭宁家退婚的废材?
若世间最宽广的是海洋,此刻在慕容雪眼中,林凡的胸怀比海洋宽阔无数倍,他竟是这般男子。可如今在他眼中,自己是怎样之人?蛮横?无情?冷漠?
“啪嗒……啪嗒……”慕容雪泪水如断线珠子,落于卖血单上,字迹渐模糊。
或许她要将二十二年泪水一次性倾尽于此,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懊悔、自责与哀伤。
“来看一看勒,祖传药方,包治百病。头痛发烧、外伤内伤、风湿近视……只有想不到,没有治不了的……”
林凡在步行街的叫卖声似仍在耳畔,可他人已不见。可笑当时自己手持黄金糕,盼城管快赶走他。
可笑吗?当时他的声音听来确可笑,可如今只觉伤心。或许手中黄金糕便是林凡卖血钱所换,自己却躲在一旁,边吃边讥笑他无知无耻。
无知吗?周蕾与她用餐后等林凡付账时,林凡拿出的五块十块让自己脸红。
此刻,慕容雪忽无比憎恶自己。
“砰砰……”外面又传来李慕枚的敲门声。
慕容雪却仿若未闻,只听见林凡的话:“不行,此处东西太贵……”
“……去这家美食楼用餐不过几千块而已……”这是自己当时的回应,几千块而已,可几千块需林凡去医院多少次?他还是学生,除卖血外,又能从何得钱?
慕容雪下意识拿出林凡给的两千块,如今只剩几百块,向来嫌钱脏的她,首次轻抚手中钞票,心中疼惜。
原来他一直宿于后院大树下、睡青石板,是因无钱外宿。为何许晴能想到他为省钱,自己却想不到?
对不起,林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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