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爱卿可有良策？”
“启禀陛下，郑芝龙那蛮子，脱离我大明久已，早已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现如今海盗猖獗，若朝廷强命郑芝龙不顾麾下士兵损伤，去攻打海盗的话，难免会让这蛮子心生反意。”
“当今天下，若说有谁能够为了我大明百姓浴血奋战，臣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沐浴着陛下光辉的士卒们。”
“可先前兵部不是说了，我大明并无海军，如何清剿？”
“陛下，现如今大明确实没有水军，但现在开始训练，为时不晚。早一天训练，百姓们便可以早一天脱离苦海。”
“来爱卿此话孟浪了。朕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海禁，乃是祖训，朕作为后辈，岂敢违背先皇祖训，私自开海禁？”
“敢问陛下，我大明沿海万万百姓的安居乐业，与祖训比起来，孰轻孰重？”
来宗道挺着胸，昂着脑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孟圣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现如今，我大明百姓正遭受海盗的侵略，已是民不聊生之景象。若朝廷继续抱着祖训不撒手，行那腐朽顽固之事，等到海盗将沿海百姓屠杀殆尽，江山社稷岂能安稳？”
“来首辅此言......”
来宗道的话刚说完，朝堂上那些被崇祯留下来的东林党人中一位极其迂腐的儒士便打算站出来辩驳。
“咳，请陛下恕罪，林翰林最近感染上风寒，大夫曾叮嘱其不方便多言。”
“方才林翰林被来首辅所说打动，情不自禁的想要附和，臣作为其座师，难免有些心疼，还望陛下恕罪！”
那人还没说什么，就被站在他身边的先生给拖回了队列。很明显，这人有些不服气，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站出来与来宗道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在其座师的严厉眼神下，算是暂时偃旗息鼓了。
“无妨无妨。林翰林能够如此想必也是心怀百姓，否则不会身体抱恙还要附和来爱卿。承恩啊，回头赏林翰林一千两银子，官升一级，作为其一片拳拳之心的奖赏。”
“臣替林翰林，谢过陛下赏！”
老人有些无奈。他明白崇祯这番大张旗鼓赏赐林翰林的意思。他可不敢让林翰林说话，否则还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悖逆之言。所以也就只能是他这个当先生的，替林翰林承了。
“启禀陛下，臣同意来首辅所言。祖训固然重要，可在我大明万万无辜百姓，以及两百年江山社稷面前，重要性便要大打折扣。”
“臣相信，即便是先皇在世，依照先皇之英明神武，知道当今我大明的情况，了解海盗之猖獗，百姓之苦难，一定也会同意陛下，为了百姓，为了我大明，打开海禁，让那些蛮夷承受大明雷霆之怒。”
说到最后，顾秉谦给了来宗道一个眼神。
领悟顾秉谦之意的来宗道，双膝下跪，五体投地。
“老臣在此，为了大明百姓，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恳请陛下，开海禁，训海军，灭海盗，以保我大明百姓安居乐业！”
“臣恳请陛下，开海禁！”
“为了大明百姓，老臣在此，恳请陛下开海禁！”
来宗道跪了以后，顾秉谦和钱谦益以同样的姿势，撅着屁股趴在了来宗道身边。
眼见着大明朝堂上臣子的三位扛把子都趴地上了，其余大臣们也都咂摸过来了味，一个个连忙争先恐后的趴在三人身后。
就连刚才想要跟来首辅solo的刺头，都被他先生摁着，趴在了地上。
甚至一直以来在朝堂上站在武人那一列，啥都不管的朱纯臣，都出列单膝下跪。
“启禀陛下，若海禁打开，末将等人可立军令状，一年内，定当肃清我大明领海，让这些海盗，永生永世牢记我大明煌煌天威！”
朱纯臣这一跪，连带着武人这边一个个也不能再装泥人，跪了下来。
一时间，朝堂上站着的仅剩下以徐允爵为首的一众南方名士。
“臣代表南方饱受海盗之苦的百姓，恳请陛下，为了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开海禁，训海军！”
徐允爵眼见着朝堂上一大片趴着跪着的，顿时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也学着来宗道等人的样子，趴在了地上。
蒋海平等人此刻全都傻眼了。
他们这次来京城，只是想着让皇帝逼着郑芝龙去清剿海盗就行。原本皇帝说出那个方案的时候，蒋海平边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可谁能想得到来宗道站出来一顿逼逼赖赖，直接把话头扯到了开海禁上？
这怎么能行！
现在大家为什么还能赚钱？不就是因为海禁的原因，想怎么卖东西就怎么卖，卖来的钱全都是自己的。
朝廷开了海禁，那自己还怎么跟那群鬼佬光明正大的做生意？
可现如今这场景，就连他们的领头都趴在那，你让他们怎么说？
崇祯托着腮，一脸玩味的看向下面不知所措的蒋海平等人。
大势煌煌，岂是这些臭鱼烂虾能够抵挡的？
“你们，觉得如何啊？”
还能如何？
蒋海平面带苦涩的跪了下去。
“为了百姓，臣，恳请陛下，开海禁！”
“诸位爱卿请起吧。诸位所说，甚是有理。原本朕还想着抱守祖训，时维护海禁制度。可在诸位爱卿的点拨之下，朕这才明白，祖训之大，却大不过百姓，大不过江山社稷。”
“卿等金玉良言，实在是令朕，受益匪浅啊。”
这话什么意思？这不就是皇帝开始甩锅了嘛。
你看，我一开始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开海禁，实在是你们说的太有道理，这才让朕决定要开的。
“陛下谬赞。老臣等人，不过只是尽到了一名臣子应尽的本分。是陛下之圣明，才让臣等有了尽本分的机会。”
“若当初魏征没有遇到唐太宗作为君主，可否有仗义执言的机会？臣认为，是没有的。”
“先唐文豪韩愈也曾言‘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臣等，应该感激陛下之开明，感念陛下之圣明，尽心竭力，为我大明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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