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男子忽然有些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半天不见言语。
周敦颐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是一沉,他猛一拂袖说道:“你这小哥儿忒不爽利,跟你说了我和师兄有要事在身,谁有闲时间跟你在这里磨磨唧唧。”
说完,他转头很干脆的给我说道:“师兄,赶紧走,这破事咱们管不了。”
“哎!别别别,道长息怒,道长息怒。”男子立刻一侧身又挡在了周敦颐身前,他说道:“我说,我这就说。”
“小哥儿还是快点吧,我这师弟是个霹雳脾气,而且我们的确有事不能在此多耽搁下去。”
周敦颐唱黑脸,我自然开始扮演一个老好人的角色,用那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劝了面前男子一句。
男子冲我感激地笑笑,说道:“是这样的,我从一户人家手里收了一个老物件,但是那个物件好像很不寻常,总会闹腾出一些奇怪的动静,而且好像还能进入人的梦里……”
不说则已,一开口男子就说的很详细,他生怕哪一个地方说的不够清楚,让我跟周敦颐弄错了符咒。
听着男子说话,我跟周敦颐对视一眼,我点了点头。
面前这小子分明就是在形容南柯一梦的种种,我跟它有过深入的接触,虽然一直用小黑布裹着它,但对其失控之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还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停,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了。”得到确认,周敦颐就懒得再停男子的废话,他看着我说道:“师兄,要不这样,你写一道符,让这个小哥儿带回去,就当介个善缘吧。”
看着周敦颐给我暗暗使眼色,他心中好像有了定计,所以我也就配合着说道:“这个……好吧,出门前就算到今天不顺利,果然是有事上门!”
我嘴里嘀咕着,把手里的拂尘插在腰间的束带上,又从袖兜里摸出了一张写符用的黄纸。
“小哥儿,借你手一用。”我给他说着,周敦颐已经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在手里,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
“干啥?”男子疑惑地问着,还是把自己的左手递在了我面前。
“有刀子吗?”我又问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要刀子干啥?”他再问,另一只手递给了我一把匕首。
我装模作样地把匕首横架在指缝上,嘴里胡诌道:“天师庇佑,今弟子请血成符震慑妖邪,呔!”
最后一个字出口,我把匕首迅速在手里打了个转,锋利的刀刃已经划过了男子的食指,顿时流血潺潺。
“你干什么你!”男子吃痛,顿时把手收了回去,看着我的眼神开始变化。这时候周敦颐又说话了,他声色俱厉道:“你这人好生不知好歹,你以为符篆是那般好请?给你帮忙已经实属不易,还想让我师兄出血折福数?”
男子被这么一训斥,刚开始变化的脸色又变得讪讪,他嘟囔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我没打听清楚,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小哥儿,你要是再不把手给我,等血止住了怕是得开第二条血口。”
“啊!”男子轻声惊呼,他赶忙把手再低递给了我,我看着还在不断渗出的血流,又刻意用手挤了挤,疼得他一针龇牙咧嘴。
“别叫,要请符篆了。”我让他闭嘴,然后抓着他的手开始在黄符纸上乱画。其实倒也不能说是乱画吧,我画的这个符纸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货真价实。每户人家过年时候都会在墙上贴这种太阴星君保佑的符篆,我小时候没事会拿着笔勾画。
在男子抽冷气的嘶声中,极其复杂的符篆终于在最后一条线上结尾。我才刚刚松开他的手,他就迫不及待的把手抽了回去。
“道长,好了吗?”男子急忙问我。
我点点头,又把符纸递给周敦颐。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盒子。
“啪!”盒子关闭的声音响起,周老二跟我一样,也是把拂尘往腰间束带上一插,然后双手捧着盒子装模作样的嘴里胡乱念叨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最后才脸色严肃十分郑重地把盒子递给男子。
“小哥儿切记,不见到物件,这个盒子千万不能打开。否则一旦触碰人气,符咒的效用会立刻锐减。”
“那道长,这个符咒怎么适用啊?”
“打开盒子之前沐浴更衣,然后在不见阳光的地方将符篆请出,置于南墙之上行三拜大礼。礼毕,立刻在靠近物件的地方将符篆烧掉,如此将妖邪困入物件之中几天时间。”我接过了周敦颐的话,神态温和的说道。
周敦颐又说道:“记着我师兄的话,小哥儿你今天碰到我师兄算是遇贵人了。还有,这只能压制住几天,要真正解决还得等我跟师兄办完事之后,你上龙虎山无名观找我们。”
这周老二,对我的话倒是记得滴水不漏。我心里暗衬,这场戏可做的着实漂亮,连我自己都要对自己竖大拇指了。
“哎!好好好,还没请教二位道长大名?”
“相逢一场缘分,何必纠结于凡尘俗名?只是龙虎山仅存二人,自不敢声张,小哥儿三天后去无名观找我们师兄弟就好了,那里也无甚人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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