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的。
加上看到死人后,刺激太大,发烧晕了过去。
林月赶忙将妹妹扶起,喂了点糖水给她。
“嫂子,这糖”,狗蛋眼中不舍。
喂进去一小半后,妹妹偏头不喝了。
林月递到狗蛋面前,“你喝一些。”
狗蛋盯着糖水眼睛发光,夸张地吞了一口又一口口水。
但他摇了摇头,“我是男子汉,不用的。给嫂子和妹妹喝。”
林月见他也就六七岁大,整个人干瘦弱小。
因为瘦,眼睛显得硕大,肋骨也清晰可见,都能数得清了。
哪里是男子汉,明明是小豆芽菜。
“等会我们要跑,你要有点力气”,林月从身后漫不经心拿出两个肉包,“你和妹妹一人一个。”
“包子?”
狗蛋眼睛瞪的更大,快要掉出来,“嫂子...你从哪里搞到的?”
“我是大人,当然有很多办法。”
林月摸了摸他的头,“快吃吧。”
狗蛋心中却有些怀疑,
自从林月被哥哥买回家后,天天躲在房间里,连饭食都要端进去。
哥哥走后,她更是靠着他们兄妹卖存货,挖野菜,换来的粥饥一顿饱一顿。
饿的都快走不稳,也不肯出来,
更别说劳作了。
这下她突然拿出一个大肉包,难不成?
狗蛋立马跑到他房间,爬到床下,挖出一块土,从里面将钱袋拿出来。
他把铜钱全部倒在手上,数了又数。
一贯铜钱,一千枚,居然一个都不见少。
他特地打的绳结痕迹变都没变。
这铜钱是哥哥给他的。
哥哥说,要是嫂子想走,就让她走。
到时候他们兄妹就拿着这钱投奔石台的亲戚们。
这是救命钱!
见一文没少,狗蛋松了口气。
他从床缝下看到林月,连忙将钱袋塞到衣服里,爬了出来。
实在是林月太不靠谱了,他不敢和她说有这笔钱。
怕他们还没到亲戚家,钱就花光,他们饿死了。
但藏钱这事对狗蛋来说,还是挺有压力的。
他表情和动作十分不自然,解释道,“我...我看看床下有没有东西。”
六岁小朋友能翻出什么浪,林月不在意。
她出去舀了一瓢水,“洗洗手,吃肉包。我们得赶快收拾东西跑路了。”
“嗯!”
狗蛋将肉包塞到嘴里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白花花的包子,肉咋这么香咧!
他嘴里的口水疯狂分泌,却只敢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
像对待宝藏一般。
好幸福!
这段时间稍微奢侈点吃的就是野菜粥,
更多时候是吃麦麸。
连厕所都上不出来。
以前哥哥还在时,条件虽然比现在好点。
但最多打猎后留些下水和肉吃。
他从来没吃过肉包子!
狗蛋顿感他这辈子值了。
但再好吃,他也只吃了半个,就塞进衣服里。
林月看他。
他展开羞涩的笑容,“吃不完,白天再吃。”
林月很心酸。
他饿成这样,怎么会吃不完。
恐怕是不舍得吃完。
明明才六七岁,放在现代,正是人嫌狗憎的年龄。
就像她堂姐家的小孩,在商场里不给他买东西,就赖在地上哭,耍赖。
哪有这么懂事。
她也尊重小孩的选择,想到冰箱里装的满满的食物,安慰他道,“放心,我们以后有的是吃的。”
狗蛋盯着她,却没答话。
他心想,嫂子不会劳作,他还没学会打猎的手艺,怎么可能有的是吃的。
恐怕肉包就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东西。
而且虽然他年纪小,但还是记得当时分家时,那些叔叔们什么嘴脸。
仗着他们父母早死,根本不给土地和家当。
哥哥这才带他们换个地方找活路。
要不是嫂子杀了人,他死都不会再回那里。
狗蛋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但他摸了摸怀里的肉包,又觉得,
这辈子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包,
也算是值了!
林月正在收拾家当,越收拾越心酸。
她的卧室里只有一套多余的常服,连棉袄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金银细软了。
只有一床棉被还算值钱。
她随后摸了摸身上。
等等!
怎么原主藏起来的玉佩不见了。
那是原主母亲的遗物,虽然不值钱,但算一份念想。
原主藏的死死的。
怎么会不见呢?
林月又到处找了找,发现确实没有。
算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林月放弃了,她看向钱袋。
顾才曾给过原主500文钱。
一文铜钱相当于现代1块钱。
哪里够花。
她抖了抖钱袋,只抖下四文铜钱。
林月掂了掂,好轻。
林月又去客厅,厨房走一圈。
才知道难怪大丫给她一块馊硬窝窝头,
因为一点可以直接吃的食物都没有啊。
恐怕那块窝窝头,还是大丫珍藏很久的,舍不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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