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来讲。
李北玄不是传颂人间真善美的纯粹诗人。
更和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艺术家不搭边。
本质上,李北玄是挣钱还债的商人。
上辈子的记忆就是货架上的货物,卖一首少一首,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理智在不断提醒李北玄:亏本的买卖不能干,拒绝任何形式上的白嫖。
可姚简迫切期待的眼神,就好像路边被遗弃的小狼狗,可怜巴巴。
想想姚简当时退婚的场景,李北玄又是心中一软:老姚,你当初怎么恶心我的,现在我就怎么恶心回去。
“姚伯伯,请进书房。”李北玄一脸贱笑。
姚简总觉得李北玄没安好心,可传世诗词的巨大诱惑,让他不得不跟着进去。
在姚大学士惊诧的目光中,李北玄龙飞凤舞,一首诗篇跃然纸上。
“十八新娘六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看似一首洞房花烛的闺情诗,可里面却透着耐人寻味的隐喻。
姚简喃喃出声,眼圈已经隐隐泛红:李北玄这狗犊子,骂人不带脏字啊!
古代的达官贵人,以诗酒风流为荣,也因为一些小插曲成为传世佳话。
巧的是,姚简上个月确实娶了一位十八岁的女子为妾,李北玄这首诗的杀伤力比“花开堪折”更强,也更令姚简心酸难受。
“姚伯伯,觉得小侄这首诗如何啊?”李北玄眉毛一挑,贱兮兮的样子让人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
姚简浑身一颤,努力地平复心情,他看出来了,这是李北玄在报复他恶心他,绝逼不能让他得逞。
深吸了一口气,姚简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提笔在下面写了一首相对应的诗:我年六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放下笔,姚简气定神闲地抖了抖宣纸,“贤侄你看,这样就更加完美了。”
“……”李北玄:不应该呀,正常的剧本不应该这么演下去的。
“瞅瞅你那损色(sai,三声)……和老夫斗,你还嫩了点儿。”
回过神,姚简已经像是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小院。
这个该死的老银棍!
不甘、愤怒、心酸、无奈。
李北玄心情无比复杂,真想找个完美的理由,把姚简杖毙在百户所。
经历了这件事,李北玄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古人的智慧不能小觑,姚简这一手反打的能力,就甩他几十条街。
但很快,李北玄的眼睛一亮:
老姚,我斗不过你,还斗不过你闺女吗?
早晚有一天,你闺女会跪在地上求我:霸霸,我要……
“恐龙抗狼抗狼抗!”
“恐龙抗狼抗狼抗!”
小院的隔壁,传来一阵霹雳乓啷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搬家。
隔壁的院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杂草比人都高。
李北玄满是好奇,准备带着月娥去隔壁小院看看。
刚打开门,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那位透着风韵味道的绝色女掌柜风四娘。
身边,还有一直陪她同甘共苦的丫鬟袭人。
“总旗大人?您也住在这里?”
风四娘见到李北玄满是诧异,万万想不到李北玄会住在小破巷。
“就住在你隔壁。”
李北玄很奇怪,风四娘经营那么火爆的酒楼,怎么还来这里买房子?
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鼎丰楼已经倒闭了。
经历过坐山雕等人的事情之后,同行们开始诋毁风四娘。
这让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关门大吉了。
同行是冤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商业竞争,更是你死我活,为了打压对方,什么恶毒的绯闻都能说出来。
再加上风四娘本就是红颜,别人得不到就诋毁,更容易招来祸水。
因为身上没多少余钱,就只能买相对比较便宜的房子。
“二位,要不要进来喝口热茶?”
李北玄诚心邀请。
在他看来,风四娘更像是家里落难的大家闺秀。
“给大人添麻烦了。”风四娘带着歉意,跟着李北玄进入小院。
“你们院子里的水井枯了,公井又太远,以后缺水可以来我这里,这样方便一些。”
“谢李公子。”风四娘坐姿端庄,连称呼也亲切了许多。
“总旗……公子真是个好人嘞。”袭人忙活了大下午,早就口渴难耐,咕咚咕咚灌了一口茶。
“不知二位将来有什么打算?”美妇人给发的好人卡,李北玄很愿意收下。
“我比较擅长刺绣,暂时做些针线活,应该能满足温饱。”风四娘声音轻柔,没有因为生活困苦变得苦楚不堪。
“针线活……”月娥听闻,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似乎觉得自己的思想比较龌龊,尴尬地捂着脸,离开了前堂。
风四娘明显一怔,思量许久还是没明白月娥怎么会那么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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