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被施洁拧着耳朵摁在墙上攒劲摩擦。
已经被摩擦过的大师兄八人低头,靠墙站成一排。
“太可恶了。”
“太气人了。”
“能耐了哈,翅膀硬了哈,无法无天了哈。”
“居然趁老娘不在全宗改行搞丧葬一条龙,你们对得起长生宗历代师祖吗?”
“我叫你搞丧葬。”
“沙沙~~”
“我让你买姑娘。”
“沙沙沙沙~”
“我让你乱花钱。”
“我让你梦到白胡子爷爷叫你搞丧葬。”
“我让你忽悠人不打草稿。”
“......”
新刮的石灰墙簌簌掉白灰。
孟南很憋屈,让他咋说,自己有系统?
小说里不都说白胡子爷爷会托梦的么?
师父咋不信呢?
“咚咚咚~”
“孟小哥在吗?”
宗门外传来的叫声打断了施洁对孟南谆谆教导。
“在在在。”
八个师兄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个争先恐后去开门。
“吱嘎~”
门一开,把外面老汉吓得后撤。
“八大金刚都在啊,我是山下芦苇村的,老父去世,想请你们出活。”
大师兄们齐齐让道:“老叔进门说。”
有外人在,施洁不好摩擦弟子。
孟南讪讪一笑:“师傅你看”
“没门,你要是再敢接活,老娘吊着你三条腿打。”
“俗话说死者为大,人家都请上门来了,好歹也把这单活接了再说,不然以后下山挑粪、挖石头都没人要咱们。”
孟南见她不为所动,使出大招:“工钱都给你。”
“这个......”
施洁皱眉,老九说的挺有道理的,一咬牙:“我跟你们去,这是最后一单,接完这单当场宣布停止接丧葬业务,让他们帮忙宣传一下。”
孟南求之不得她跟着去。
......
芦苇村。
主家姓许,老人许百川九十九岁,寿寝正终,是喜丧。
儿孙满堂,很舍得花钱。
流水席上了一桌又一桌。
除了孟南他们,主家特意去镇里请了个有名的唢呐班子和两个哭灵人(哭丧人)。
各种纸活堆成了山,花圈摆了一排又一排。
等孟南带队到场时,另一个唢呐班子已经在整活。
听着不是很哀伤的唢呐,有点假的凄婉哭丧,负责监工的施洁忍不住抹泪,想起了死去的师傅。
“师傅等下多喝点水。”
孟南善意提醒,得到的却是施洁双眼一瞪。
“孟小哥,这边请。”
主家人把他们引到左边的八仙桌。
接过几次丧葬活的一月八人熟门熟路,她带着八月穿戴好主家准备的丧服丧帽,孟南、二月等人拿出吃饭的家伙围桌而坐。
今天孟南也上场,要整哭全场。
对面唢呐班子的黄班头见对面要开整,停下唢呐,眼带不屑:“一群黄毛丫头?”
“不会吧?不可能吧?”
“这年头,还有小姑娘干咱们这行,新鲜。”
“主家不是说请了个厉害的唢呐班子么?我还特意换了根新弦比一比,就这,玩呢!”
“......”
虽说压低了声音,但手上活一停,周围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其中就包括对面擦拭乐器摆好架势的孟南几人。
“做好自己就行,把活儿整起来。”
孟南笑笑安慰被小瞧的众女,一屁股坐下,将唢呐凑到嘴边,几根手指娴熟的摁在音孔上。
深吸一口气...
一股悲伤的唢呐声炸响,听得让人撕心裂肺。
对面唢呐班子众人手一哆嗦,目瞪口呆差点没拿住吃饭的家伙。
吊唁的宾客纷纷抹起了眼泪,听唢呐还是得听孟小哥的,得劲。
坐在一旁监工的施洁更是炸的一个激灵,浑身汗毛直立,老九他他他......
不忍打断专注的孟南,自己默默抽泣呜咽,想起去世的师祖。
真的是唢呐声一出,全场跟着哭。
二月等人朝对面的唢呐班子昂起胜利的小脑袋,余光崇拜地看向孟南,抄家伙紧跟而上。
“哐当~”
震惊中的黄班头连唢呐掉在地上也不管,傻傻看着整活的二月几人。
凌乱不已。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些啥?
回神的他轻呵了声,低头看向地上唢呐自嘲道:“一群黄毛丫头?哎~”
“坐井观天了,空拉了四十载的二胡。”
“这手艺绝了。”
“不服不行。”
“你不是说要比一比么?开搞啊。”
“这还用搞,甩咱们十八条街不止。”
“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唢呐班的。”
很沮丧,很受打击。
再看一月、八月,直接把两个哭丧老前辈整哭了。
以前她们都是逢场作戏,现在哭的比死了亲爹亲娘,全家死光光还伤心。
专注整活的孟南感觉有人再扯自己的衣服,余光一扫。
我去~
施洁用自己的手帕擦眼泪,却扯他的衣服擦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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