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看的众人听后,纷纷恍然大悟,接着又难以置信地议论着:“李科,是那个程奕书画院的养子三少爷吧,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他呀!”
“他竟会有如此细微的见解,真是少年天才。”
“什么少年天才,书画院的人都说他是鼻涕虫窝囊废!”
“眼高手低而已,连自家的画院都考不进,废物一个。”
一时人群吵闹的沸沸扬扬,李科觉得没有意思也不管了,径直走进欣墨轩内。
一进去他便吃了一惊,在外面还只觉得进进出出没几个人,但在里面第一层放眼过去每个柜台都挤满了人,有前来买画的,也有来卖画的,买卖的双方前面摊着一幅幅画唾沫飞溅着急头白脸的讨价还价。
沿着楼梯上二楼,二楼又宽又阔,整个房间像个现代画展,房间内竖起六块厚实高大的木雕立板,且四面墙上的窗户开得极大,使得房间内没有一个阴暗的地方,而四面的墙包括六块高高的立板上都有序地挂着画。
一个个衣着光鲜的买家缓缓踱步在其中,不时停下来驻足细看,看到心仪的画后他们便会叫店内小厮取下打包,要是碰到俩人一起看中的话,那就价高者得。当然,能出现在二楼的画必定是精工之画或是名家之画。
李科要去的是三楼。
上了三楼,他看到楼面被分为好几个包间雅座,这些包间雅座是专门招待高官贵族的,楼道来来往往着一些捧着画的侍女。
就在侧对门的一个雅间,李科从未关牢的门缝中看到有两衣着华贵的人在里面。
李科单刀直入的打开门,接着一屁股坐在两人的面前,直接从怀里掏出自己画的画摆在桌上说道:“客人来看看我这幅画吧。”
李科这时才看清楚前面两个买家的摸样,果然的气度不凡。
其一人身材高大魁梧,面色黝黑如铁、双目炯炯,下巴带着浅浅的胡茬,而另一人则是个头戴儒巾穿黑袍的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道:“你这毛头小子能带来什么画?”
“当然是好画!”李科面露笑容。
黑大汉道:“既然是卖画,只要好,谁都一样,打开吧。”
桌子一旁已经堆满黑大汉和白胡子老头没看上的画,李科缓缓打开他放在桌上的画卷,一寸寸露出画中内容——一幅场景恢弘的白描人物画,画中三十六个神仙,服饰不一,神情不一,姿态不一,都踩在一朵朵祥云之上,衣带临风。
白胡子老头突然惊呼道:“这是,这是......”
老头猛地趴在桌上,一把抢过画来展开,他的下巴疯狂的颤抖,握着画轴的手骨节十分用力也在颤抖,将那双老手绷得更显得枯瘦。
半晌,一声长叹。
“简直是吴道玄转世呐!”白胡子老头终于放下了画,叹道:“年轻人你这幅画可有取名?”
李科道:“《三十六神仙图》。”
白胡子老头抚须大笑道:“吴道子《八十七神仙卷》,这幅的确是《三十六神仙图》!”
这是李科模仿了吴道子《八十七神仙卷》的风格,花费大下午和晚上时间一口气画成。
黑大汉也被吸引着目不转睛,道:“这杭州城果然卧虎藏龙,这幅画可选入纲吗?”
“可选。”白胡子老头道:“虽不是吴道玄的真迹,但其中的笔法深得其精妙,精妙之中更有说不清的韵味,这幅画实在不一般。”
黑大汉问:“此画是谁人所作?”
李科笑道:“二位看看画左边的名字。”
“李......科。”白胡子老头念道,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是你?”
李科点头。
黑大汉开口道:“这幅画多少钱,我们要了。”
李科眼睛一转,伸出五个手指,心想着五十两白银应该差不多。
白胡子老头道:“五百两太多,三百两。”
而李科手一抖心中暗喜,他没想到这老者这么看中这幅画。
将计就计,李科表现出一幅肉疼的模样,磨磨蹭蹭地半天不答应,而对面黑大汉黑黢黢的脸像是蒙上冷霜:“年轻人要懂得适可而止,要是没有老先生在这,你的画可要不了那么多!”
李科不说话,假意伸手拿画。
那白胡子老头直接卷起桌上的画,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四百两四百两!四百两那可是从四品官员一年的俸禄!”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价值四百两的交子钞递给李科。
李科笑道:“老先生您四百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在下手中还有一幅独一无二的奇画可便宜卖给您。”
“哪有什么奇画可称作独一无二,年轻人你画艺虽好,但可别自满。”白胡子老头笑道。
“我那幅画,名叫《创世纪》。”
“创世纪?好奇怪的名字。”
“此画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是老先生博览群书,也不曾见过的。”李科回道。
面对两人的质疑和犹豫,李科是满脸的自信和蜜汁微笑,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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