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杀的。”
少年一开口,我愣了两下。第一下是没听过他说的语言,但通过后面语言里的“西八”“思密达”,也能知道他的来历。第二下就是翻译器将语言翻译过后,给我的小小震撼。
除了锐利的眼神,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存在感不高的老实人,没有染发纹身,没有夸张的纹饰,看着就是一个班级里,成绩不上不下,话不多,事不多的那种学生。
“你们都收了那个‘韩式脏话’老爹的钱吧,那么宝贝的儿子,一半都给狗吃了,哈哈哈,哈哈。”
“......”
“原因?你问我原因,xxx被人推下楼时,有人问过原因吗?‘韩式脏话’,我当时就该动手的,让他们这些‘韩式脏话’活这么久。”
“......”
“是啊,我打不过他们,但我又不傻,下药谁不会呀,xxx,xxx和xxx被迷奸的事,全学校都知道,然后呢,那个‘韩式脏话’,还当学生代表去发言。该,活该。”
“啊,‘韩式脏话’,还挺后悔的,不该就杀这几个的......”
“能怎么办,一天剁一点呗。‘韩式脏话’,那骨头真是又臭又硬。”
“那地方,就是几个畜生专门用来‘教育’人的,平时没人来,也没人敢来,倒是有不少野狗,跟他们一个脾性,那么臭的东西都能吃下去。”
“本来一个人我只想剁成,三十七块,因为我去那里,‘韩式脏话’去了三十七次。但不行呀,狗不吃那么大块的,只能剁碎点。还好我家里刀多,不然还真是...‘韩式脏话’,活着就那么...”
“知道,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呗,他连道歉都不用,大家就都‘原谅’他了,我知道我可没这么好的命。”
“哦,你俩应该也有孩子吧,命挺好的,希望他们,不会成为一泡又丑又烂......”
他脏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有人动手了,然后影像也戛然而止。我才发现,我手上的笔已经悬在空中好久了。
这个人比上次好找,提到的几个名字都很具体,随便进某个国家的档案库里查查就行,只不过,基金会应该找不到人了。
通过这两个略显...唉,不好评价的两个故事,我基本能猜出,这个椅子,其实收录的都是那些负面的,不太好的故事片段。当事人坐在一个普通的椅子上,说着可能依旧“普通”,但令人唏嘘的故事。
又或许,椅子只是提取了一个人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经历,让他们以一个植物人的形态,稍稍喘息。现代医疗没法发现他们变成植物人的原因,基金会算是知道了,但...该知道吗?
接下来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妹子,还是亚裔面孔,一句话可以有三句“私密马赛”。啊,亚洲,不,东亚那一块,都这样吗?悲伤的故事......
其实换个思路想想,能被吸纳这些更高层次的烦恼,起码证明温饱之类的还是可以满足的。吃饱了会有很多烦恼,吃不饱那就只剩......好强行啊,算了,不圆了,反正我只是个看客,嗯,看客。
妹子言语里的有用信息不多,不过制服上直接写了xx高中,一下子就完成了大半的任务。由于言语里有太多“抱歉”的要素,我索性自动跳过,只提取比较有用的,可以凑成故事的片段。
“不疼,第一次感觉很疼,后面......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连割腕都割不好。”
“我很努力地记住大家的爱好,生日......可好像大家都不太喜欢我。”
“没有,没有,那些事,都,都...都是玩笑吧,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
“我只是有些孤单,好像,没有人需要我,我好像不该在......”
“我会帮着做家务,但,有时候做不好,给妈妈添麻烦了......我好像总是做不好。”
“谢谢,抱歉,我真的......”
“......”
年纪大了,实在看不得这种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虽然不像上个少年那样鼻青脸肿,但她的内心应该也是千疮百孔。从样貌来看,她也没有特别的,可供嘲弄和疏远的地方,说话也都是懦懦的......总不会别人觉得这是装可怜吧。
额。有句话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毕竟我也只是听了只言片语,没有更多了解,还是不好评价。只希望,每个人的少年时代,还是快乐多一点吧。
前几个片段,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折磨”,我心善,看不得这种,还好,接下来的,就比较乐了。
一个...我没法假定性别的人,应该是坐在警局的大厅,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看样子是刚打完一架。由于他话语里的美式脏话含量实在有点多,所以我就概述一下,我脑补出来的故事。
一句话总结,这位的现男友在和TA共度良宵前,和TA的前女友“探讨了一下人类繁衍的问题”。然后,TA打架还没打过,被领到警局后,就在呜呜地哭诉。
哭诉的内容还是比较沉重的,只不过,看他的表情,动作,以及......额,可能我笑点比较奇怪,又可能是之前几个片段过于沉重,所以我觉得还挺乐的。
从父母爬过边境把TA生到这里,到他俩一个吸毒暴毙,一个下落不明。从TA从小成绩优异,到股票崩盘,公司倒闭,房子断供,净身出户。从他想换个性别重启人生,到手术被坑,卖血换钱,遇人不淑,最后就是被绿的桥段。
他哭诉上天不公,社会险恶,人性卑劣,痛骂政府都是臭虫豸,市场皆是吸血鬼,人类全是大坏蛋。要不是没有笔墨,他高低能整篇檄文出来。
看得出来,这次被带到警局,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应该没有人问他,他就一直这样边哭边骂,将自己的半生,一场令人唏嘘的悲喜剧,尽数道出。
我的笑,大多是无奈的笑。因为我知道,坐在这椅子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喜剧,不苦中作乐,我怕自己顶不住。这看着人畜无害的椅子,简直是个刑具。
这才刚过完节呀,1225怎么给我挑这么个...唉,来都来了,熬到下班吧。我看着本子上记的关键词,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就算找到了这些植物人,又有什么用,是给一个解脱,还是给一个“解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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