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肯定是岑沧提前向她透了底!岑沧既然如此大手笔地筹办这个节目捧她,提前向她透底又有什么奇怪!
一定是这样!
进行完自我说服的李三清终于恢复了镇定,梗着脖子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只是那控制不住时不时瞟向云栀的眸子,还是泄露了他到底有多在意。
云栀走过来对上的就是这幅或针对或敌意或埋怨的画面,不明所以。
“你眼睛有问题?一直抽?”
说完,她也不管李三清的反应,扭头看向赵茗。
“我的符纸用了?刚才发生什么了?”
赵茗张了张嘴,却被李三清的冷笑夺走了话头。
“你不好好待在队伍里,乱跑添什么乱?平常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多厉害,关键时刻跑哪里去了?如果他们性命有个好歹,你怎么交代?”
“原来你也知道,乱跑不对?”
面对他的质问,云栀显得异常淡定,淡定到显出几分猖狂,“所以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就你长腿了吗?”
“你!”李三清一噎,脸色都被气得涨红。
一旁终于缓过来的袁岩咳了咳,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小栀啊,三清走得快了些是不对,但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你也不用这么冲,毕竟节目组说了碰到这种超自然现象,还得求助你和三清。可你乱跑,刚才还得多亏了三清救了我们。”
面对他这名为打圆场实为指责说教的话,云栀歪了歪头,目光清澈。
“所以我是让你们出什么问题了吗?不是留给你们符纸了吗?”
袁岩一噎,这才想起孙丹彤递过来的黄符,当时好像的确提过是云栀留的。
只是他当时并不信鬼神,随便踹进兜里便没再留意。
他掏了掏兜,跟赵茗一样抓出来一把符灰,眉头也跟着皱起,“这……”
李三清的眉头拧得更紧,心中如临大敌。
见没有人受伤,云栀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既然他们不肯说,自己算就是了。
她掐算了一下手指,很快便对刚才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抬头望向赵茗。
“黄符的确保了你一命,至于为什么有符纸在,你仍然被怨童盯上。因为你误入了李三清的打斗现场,现场之人,除了姜红的左肩火灭了,就只有你的左肩火不稳,是最好欺负的羊羔。”
这话差点把“李三清连累了你”写在了脑门上。
“你……”
李三清气急,刚要开口,可云栀却理都不理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姜红。
“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你的左肩火直接被灭了,最容易被鬼上身。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能看到怨童鬼魂了吧?你见过你儿子了?”
姜红脸色瞬变,张嘴就要否认。
云栀却不给她机会。
“你已经被你孩子盯上了。如果你今晚听到什么异动,千万不要下床不要离开宿舍,更不要心软见他。冤有头债有主,即便你害了你妹妹的孩子,可你的孩子的因果罪孽却不在你身上,他即便要害,也应该去害送他进坟墓的人,不该抓着你不放。今晚你务必待在宿舍,不能离开半步。”
面对云栀的殷殷嘱咐,姜红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也不再像之前一般,强烈的解释自己没生过孩子。
李三清看在眼中,更觉自己没提前发现这一线索,矮了云栀一头,感觉颜面无光。他扯了扯唇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用普通人的话来说,你这算不算——马后炮?现在这鬼屋里所有的怨童都被我解决了,你反倒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为自己争面子?真是可笑!”
说着,他高举起手里的瓷瓶。
“算上附身姜红的怨童,十三只怨童都在我的瓷瓶中,既然你这么爱故弄玄虚,我就让你们在这亲眼看着我超度怨灵,让你开开眼!”
话落,云栀如同看到了什么傻子,眉头紧拧,“你没事吧?”
“现在正值昼夜交替,日薄西山,阳气渐弱,阴气渐浓,而且鬼屋又是整个坟墓的阵眼,你在这里超度怨灵,是嫌自己命大、生怕墓主盯不上你吗?”
云栀学东西极快,无师自通了他的阴阳怪气,浓郁的讽刺里偏偏掺了无法让人反驳的丰富理由,让李三清根本找不出反驳的借口。
憋了好一会,才冷哼一声。
“你就是嫉妒我!”
他瞪圆了双眼,咬牙切齿:“可我偏要在这里超度怨童!你将自己包装成玄术天才,却连坟墓阵眼在哪都找不明白!鬼屋?呵,真正的阵眼在游乐场中心的旋转木马!蠢货!”
说罢,他将瓷瓶甩向半空,祭出浓浓玄力包裹住拂尘,一下一下朝瓷瓶抽打着。
一边抽打,一边回头向云栀放狠话。
“即便墓主来了又如何?墓主不过也是一介怨童,就算这么多年吸取其余怨童气运,也就只是一介小鬼,还能阻了我超度不成?”
“那你想多了,他不会阻止,只会抢夺。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净化超度后的纯净亡魂对鬼物是大补?”
云栀嫌弃的移开眼睛。
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净化超度什么的,换做其他人做,竟然这么粗鲁。
难看死了,有失风度。
李三清一噎,搜肠刮肚也没想起自己学过这个,冷哼一声移开眼,“胡编乱造!牙尖嘴利!”
既然他自己找死,云栀也不拦着,带着孙丹彤退到一边,拿出张符纸撑起一个足以抵御阴气的透明禁制。
袁岩赵茗脸色变了变,看了眼鬼屋正中心的李三清,犹豫再三也退到了她那边。
至于姜红,则是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在赵茗的几声呼喊下回神退到墙边。
很快,鬼屋阴风大作,滴滴答答的黏稠血液在地面汇成一滩。
李三清像是站在龙卷风的风眼一样,拂尘和衣袖被风呼啸着卷起,十三张卷着怨童魂魄的黄符在半空中飞速旋转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儿童哀嚎。
有男有女,有幼童有婴孩,令人听了汗毛直立。
至于一向眼高于顶的李三清,则是表情越来越凝重,额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大。
显然,超度怨童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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