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就是如此残忍,却又令孩子们匪夷所思——刚刚刑满释放的丁爸,因为当年他在认知上的偏差最终导致他不会学习,也没有掌握任何生活技能;再加上入狱多年一直在被动接受劳动改造,外面的世界早已日新月异;现在的他,怎“落伍”两字了得?
丁爸不愿意作为一个累赘出现在丁徐诺的生活里——他怕自己在生活中处处碰壁;他更害怕自己抵制不住诱惑,再次去帮那远房亲戚犯事。
他宁可作为一个反面教材——就一辈子呆在劳改农场里,做那些他会做的事,好好修心好好改造,至少让儿子有个念想。
这次他刚刑满释放,就在国庆夜的焰火晚会上制造那么大的骚乱,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迅速被抓进去,然后被重判——确保他能继续去往劳改农场。
这是他还在农场改造时就确定了的计划——他不仅得到了跟他同病相怜的狱友指点,还跟狱友们一起反复商讨过所有行动的细节,自以为是万无一失。
他唯一没想到的事——是他会在犯事现场遇到儿子。
事实上,他的文化与眼界也让他忽略了这将是对社会一场怎样巨大的伤害——蝴蝶扇动翅膀便可制造一场风暴,何况是焰火晚会夜的持刀恐吓路人呢?
丁爸造成的经济损失,该算到谁的头上?所幸,那夜无人受伤。
现在,为什么丁爸手举双刀,一幅穷凶极恶的样子,却不真的伤人;丁爸为什么催促路人报警;丁爸为什么在见到有人来抓自己后,主动扔掉了刀——这些问题,全都有了答案。
还有一个问题没有答案——那就是既然已经被儿子撞见了,丁爸为什么不给儿子一个交代,他该怎样给儿子一个交代?
没有人去问这个问题,大家也不会知道其实这个问题丁徐诺有答案——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当丁爸要被警察带走时,在他那望向老桑们的最后一眼里。丁徐诺竟然朝丁爸顽皮地眨了下眼睛,尽管丁徐诺是在流着泪。
这是父子间的心灵默契——丁徐诺相信爸爸会懂。
现在,丁徐诺把该说的话已说完,他反手搂住王弋昊和覃鹰的肩膀,然后看着历鲲鹏,不再言语。
历鲲鹏又怎会不懂?丁徐诺并不是要讲这个故事来博大家的同情。
不管从前往后他要面对什么,丁徐诺这个可怜的孩子都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能保证自己勇敢地活下去,哪怕是以装聋作哑,自我封闭的方式。而且,他还会继续足球。
而丁徐诺未说的那一部分,也许由历鲲鹏来说,会更有效果——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更能成为中雅足球小将们成长路上汲取营养、获得警示的无价案例。
历鲲鹏看了看覃鹰,示意由他先起个头。
没想到,是孟广海拉着季一鸣站了起来,孟广海先开口了:“我们必须要向钉子——不,我们必须要向徐诺道歉——以前我们为一点点事就在寝室里发脾气,还抱怨个没完没了。对不起!”
孟广海向丁徐诺鞠了一躬;紧接着,季一鸣也鞠了一躬:“对不起!”
孟广海这才拉着季一鸣坐下。他接着说:“平时徐诺都会让我们把脾气发完,只有在我们特别难过,走不出来的时候,他才会安慰我们两句。今天听了徐诺的故事,我才明白。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可以从这样的角度去看待坏……额……厄运……”
“是呀!”季一鸣跟着点头,他轻声说,“以前我们在鹤舞宿舍里,只要犯一点点事,队长就能把我们骂出翔——要是我们遇上徐诺这种情况,早就……”
丁徐诺不吭声——他与鹤舞的队长交过手,那人球技确实无可挑剔,但是性格嘛,呵呵。
见季一鸣不再说下去,覃鹰开了口:“老大最近带我看过一本书,讲的就是人的思维模式。我必须为阿诺骄傲!他的思维模式绝对是巨星级——难怪王弋昊都想被他附体重生。”
小小寝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光是少年们在死命拍,就连老桑都把手拍红了。
今天,在这间小小寝室里发生的故事,注定会成为在球队的未来里,时常会被提起的史诗般记忆。
王弋昊一边鼓掌,一边在认真地看着覃鹰。
覃鹰的话,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会是一支伟大的球队——而在此之前,他并不看好球队未来。
虽然他来中雅附中足球队以后,看到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这段旅程里,在大踏步地向前。但是世界那么大,有天赋并大踏步向前的少年球员多于过江之鲤,龙门又岂是那么好跃?
直到此刻,王弋昊从覃鹰身上,看到了所有人蜕变的可能。
其实,王弋昊从来的那一天起,他就能感受到球队上下那种包容,乐观积极的氛围,只是当时他不以为意,从未想过自己要在这里完成足球人生的蜕变。
因为,他来这儿,并不是为追求人生梦想来的;恰相反,他也是同丁徐诺一样,就是想活着,简简单单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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