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知府刘文才已经五十有余,由于保养得当,看起来总觉得只有四十出头,本以为五十多岁坐到襄阳知府在官场上便再难更进一步,不曾想就在几年前他遇到了自己命中的贵人,这个贵人便是当今御史大夫的得意门生糜知节。
这个糜知节将他引到御史大夫门下,让他看到了在进一步的可能。
虽说这些年糜知节做了些许对他来说无伤大雅的事情,他也为此包庇了糜知节,堵住这些消息向上传递的可能,使得他和糜知节之间的关系更为融洽,虽说他和糜知节相差二十余岁,糜知节与他称兄道弟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但他却以此为荣,就说不定那天他便进了京,当一回梦寐以求的京官。
其实有时候他觉得他这个官和这个人生过得也是挺窝囊的,从最初的知县主簿到现在的知府,全然都是靠着他岳父的关系,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在这个家里是抬不起头的,尤其是家中那个悍妻,更是让他头疼得很,这次如果真要是能进京当官,他也要在家中那个悍妻面前好生威风威风,让她也知道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昨天晚上,城门校尉便差人送来消息,说是昨天晚上糜知节和四个人进了襄阳城,住进了襄阳城最好的酒楼,再传那四个人各个气度不凡,尤其是那两个女子更是国『色』天香,想想便不是平凡人物,刘文才暗自猜想那几个人莫不是京城那边派过来的人,所以一向一到襄阳就要住到府上的糜知节这次没有直接来住,想着他就兴奋了一夜,现在还能看见他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却是一阵喜『色』。
天刚蒙蒙亮,一直睡不着的刘文才便起来命人准备了酒菜,等天一亮便去酒楼找糜知节和那几个京城来的高官,看样子他这个兄弟是在为他谋划进京的路途呢。
然而,刘文才还没派人出去找糜知节和秦长生这些人,这些人便先一步到了府衙大堂,同行的年轻人重重的敲响了府衙外的那个鸣冤鼓。
刘文才有些不太明白,这究竟是在闹什么?
既然鸣冤鼓响了,他这个知府大人就不得不升堂问话,府衙大堂上的衙役差官就要比县衙的精神许多,便是那站姿也都显得庄重了许多。
刘文才这个知府大人虽然不太干什么实事,但也没做过那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所以对于襄阳城的百姓来说,他这个知府大人只能算是一尊可有可无的泥菩萨,还不如城东头的那个刘三哥做事实在,毕竟刘三哥虽是江湖帮派头子,却也能断出个事情的七分公道来,至于另外那三分,自然便是因为他不是朝廷命官,做不得主了。
一拍惊堂木,刘文才也不敢太大声,明知道那个人来头不小,何必与他对着看,兴许这便是京官考察他的一个视察吧。
“何人击打鸣冤鼓!”
两个衙役带着五人进来,威武两字自然不能少,刘文才看了糜知节之后便又礼貌了许多,还微微颔首质疑,对于糜知节阴阳怪气的眼神,他只认为是提醒他这几个人来头不小,要顺着他的意。糜知节却在心头叹气,怪不得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个知府,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可悲可叹。
两人眼神交汇,彼此不通,秦长生却看在眼里,不敬有些嗤笑,略有凝重的说道:“看来刘大人和糜知县关系匪浅呐!”
“是是是,大人算是说对了,下官和糜兄以兄弟论交,关系自然亲近!”刘文才点头哈腰,卑躬的笑着,慌忙从那张椅子上站起来,向着下面的人走过去。
“那我这状还怎么告啊!”秦长生一脸苦闷的样子,刚要走下台来的刘文才又缩回脚坐回位置,后知后觉的回想他那个兄弟的眼神,这才觉得是有蹊跷。
只是称兄道弟已然说出,他便只能将错就错,再拍惊堂木道:“你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何罪?”刘文才声『色』俱厉,李清泉这条线他是不愿再丢的,所以一开始他便直接偏向了糜知节,只为搏得糜知节一个高兴,再向御史大人说说他的好。
秦长生轻笑,“刘大人,我都还没说我要状告糜知县什么罪,你就已经宣判了,这算是什么道理?”
“能有什么道理?”糜知节突然也来了底气,懒得和这几个人装腔作势,他可是知道这位知府大人的娘子武功高强,原要比他县衙那些酒囊饭袋强了许多,本来这襄阳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既然稻草已经飘到眼前,他又岂有不抓之礼,到时候这四个人一杀,丢到山里喂了野兽,神不知鬼不觉,便是你是齐王又能如何?
“这案子是没法办咯!”秦长生无奈说道,老板娘早已是红了双目,现在发生的情况与当年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做得更加嚣张罢了!
“殿下,还是算了吧,我们走吧!”老板娘几近哀求,糜知节嘲笑:“既然来了府衙,那就好好坐坐,就这么轻易走了,说出去怕是不好啊!”
“糜知县说得是,既然来都来了,不好好断断案子,怕是说不过去啊!”秦长生一步一步走到桌子边,轻轻敲击桌面,说道:“刘大人,这次我怕是要连你也一起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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