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皇上坐在主位之上,李公公立于一旁。
案桌下方的两边分别坐着侯爷与顾行云,侯爷与顾行云的两侧则是洋洋洒洒的列了两队。
侯爷这边以萧梓穆为首,依次站了吴太傅等人。
顾行云那边以萧言竣为首,依次站了杜丞相等人。
而平日里悬坐于高位的大理寺卿胡映茂,此时却是站在了最末端。面对着昔日里下属们疑惑的眼光,他有些尴尬的扶额。
没办法呀,他堂堂大理寺卿,才三品啊。
这前面站着的一溜全是正二品,连副的都进不来。他眼下还能站在最末端,还得多亏了他是大理寺卿这个官职。
那些下属又不曾进宫,高官们也没有穿朝服。哪里知道这些站着的,随便一位都能压死他们的顶头上司。
“何松发,如今开棺剖腹,证据确凿。我只想问你,前日宫中,你为何突然反口?”
皇上将主审的权利交给了顾行云。
是以,他此时正在问话。
堂内除了坐着的那三位,其余一干人等直到此刻都还是一头雾水,不知内情为何。纷纷跟着顾世子的问话,目光转向了堂中。
堂中跪着的,是汇王府的罪奴何松发。而何松发匍匐跪着,却是沉默不语。
“卫元媛与田玉臣正在缉拿归案的途中,你现下护着他们还有用吗?”顾行云怒极反倒嗤笑了一声,讥讽道。
“世子,老奴也不想袒护他们啊。”何松发抬头,已是老泪纵横。
“你曾在我面前抚首捶胸的忏悔,我也曾给过你机会。如今这套,本世子不吃了,你如实回答即可。”顾行云有些厌烦的移开了目光。
“老奴本就罪该万死,那日里与世子忏悔的皆为肺腑之言。那日宫中与卫侧妃对峙之时,她胸前佩了一块长命锁,乃是老奴孙儿的。老奴的儿子是个嗜酒烂赌的废物,之前为了替他还债,才有了偷窃王府器皿变卖之事。可这孙儿是老奴的命根子,是我们何家唯一的香火,才刚满周岁啊。卫侧妃抚着那块长命锁威胁老奴,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被人稍加威胁,就当场倒戈反咬了世子一口。汇王爷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奴才,拖下去杖毙。”皇上听完怒道。
“皇上……”顾行云的面色还是动了容,忍不住出言喊道。
“汇王爷对他有提携之恩,待他不薄。他偷窃王府器皿,你也有意揭过,不予追究。可他呢?被一个毒妇威胁,就吓的指责是你陷害卫元媛。如今,你还想饶了他一命?”皇上不满顾行云的心慈手软。
“老奴禽兽不如,甘愿以死谢罪。只求世子爷念着昔日情分,能够救下老奴的孙儿吧!”他说完对着顾行云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已淤青带血。
顾行云叹了口气,何松发还犯了欺君之罪,他有心也无力。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带下去吧。”
“皇上,卫侧妃押到了。”大理寺的衙役进来通报。
“田玉臣呢?”顾行云问道。
“跑了……正在全城搜捕。”衙役有些惶恐的回道。
“先带卫元媛上来吧。”顾行云蹙眉,怎么还能跑了?昨日他从宫中回去之后,就吩咐将卫元媛和田玉臣给看好了,怎么还能让他跑了!
“是。”衙役领命松了口气,下去押人。
卫元媛被带了上来,一看这满堂的朝中重臣,腿一软就跪下了。她身为汇王爷的侧妃,入宫赴过宴,这些人自然是认识的。
“卫元媛,你逼的我剖腹取证,如今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何话可说?”顾行云压着满腔的怒火,冷声问道。
卫元媛瘫跪在地上,知道此时东窗事发,无力回天,已然放弃了辩驳。
“你若是不说,我便只能去问问端王爷了。”
“段飞他毫不知情!”卫元媛激动的边喊边跪走到了顾行云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摆哭道:“他是你弟弟啊,你放过他吧。”
“你一字不落的交代清楚,才有资格求我。”
“我,我也没有办法。是田玉臣告诉我,王爷发现了我们私通。若是我们不杀了王爷,死的就是我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相熟的官员相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去。
这是王府的丑闻,也着实骇人听闻。
顾行云更是气血翻涌,他本以为是对蛇蝎男女,没想到居然还是对狗男女。
“所以,你便想出了此条毒计,谋杀了父王!”顾行云一脚踹上了跪在他面前的卫元媛。
卫元媛被踹到了三尺开外,反而倒是不哭了。
她重新跪好,方才接着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想的出这种毒计。当时,田玉臣把生病卧床的汇王爷反身绑在床上。让我只需捂住王爷的嘴。剩下来的,交给他即可。我便颤抖着去捂了王爷的嘴,只见田玉臣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筒,又燃了香火去烫一条装在竹筒里的小蛇尾巴,小蛇便沿着竹筒窜入了汇王爷的肛门,当场气绝。我当时也被田玉臣的手段给吓坏了,他在一旁安慰我说,唯有这样,尸检才能毫无破绽,我们只需一口咬定王爷是病死的就好。木已成舟,我便只能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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