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没有名字,也没有封蜡,陈小山取出信纸的时候随口问道:“李义,你识字吗?”
李义小声回道:“奴才不识。”
“嗯,你自己倒水喝,觉得新鲜就四处看看。”陈小山展开信纸,仔细观看。
这是一封写在黄色桑麻纸上的信,李管家的字写得极好,比林森强得不是一点半点,笔力遒劲,一勾一撇间似乎能见到刀光剑影。
陈小山只用了不长时间便把信看完,看完后合上信纸,半晌没说话。
这是一封告别信,确切的说,这是一封遗书。
陈云山去哪里了?他被李管家带去送往别国他乡求学去了。
李管家说:
我年轻时也曾纵横四海,小有声名,后不慎落入敌手,被百般折磨。等死之际被侯爷所救,自此死心塌地,陪侯爷多年征战,献计献策,以求能报一二分救命之恩。
如今我一身病疾即将发作,既担心侯爷在太宰和仙师的夹缝中难以立足,又担心犬子李义。我儿文不能成,武也不就,既无大志,又无德行。
我第一次见少主把李义带了过去,少主不但原谅了犬子,后来还替他疗伤,我就知道少主是个胸襟宽广之人,所以愿意把这一宝押在少主身上。
在我看来,少主与侯爷之间并无过不去的仇恨,最大的阻碍不过来自二少爷。三少爷蠢笨,成不了啥气候。
我安排章启和二少爷巧遇,之后的事情便如我所料,二少爷做尽蠢事。我知道少主是个有大气运之人,又出自仙门大派,所以只会有惊无险。
如今我带走了二少爷,和侯爷说送他去求学。有老奴陪他游山玩水,他有生之年再也不能返回大岳。我儿如果实在不争气,就也由他去罢......
看完后陈小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虽然一直都说李管家是老狐狸,这个词显然还不够,这位大管家岂止是狐狸可以形容的?他以一介凡人之身,连仙人都算计了。
陈云山本来就恨陈小山,送上门的机会自然抓住。有了这番牵扯,陈云山必死无疑,但是却不能死在陈小山手里。
李管家孤注一掷,虽然算计了陈小山,但也替他免了后患,把自己儿子的命运完全押在陈小山的胸襟宽广之上,不得不说是个狠人。
而陈小山如果真的有惊无险,朝廷仙师必然会元气大伤,陈玄熠的地位便不再尴尬。
此时陈小山看了李义一眼,这小子正趴在窗棂上向外看新鲜,大概还不知道,他爹把他以后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老狐狸算准了我不会对李义不利。’
陈小山心下叹了一声,问道:“李义,你今年多大?”
“回少主,小人今年二十三岁。”李义的声音稳当了不少,看来是不害怕了。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别回侯府了。”
“啊?我要不要回去禀告侯爷一声?”李义满脸疑惑。
“嗯?”
“小的明白了。”李义低头跪好。
陈小山闭目打坐,不再多说。
李义跪了一会儿,见陈小山不理他,便又开始摸东摸西。他小心的伸出手,扳了一下烛台,没扳动,又拿起了茶壶和火炉琢磨。
傍晚时分,陈小山降下飞舟,落在一座小镇外的树林里。
“你先去镇上找个地方住下,半夜时分再来此处与我汇合。”
陈小山翻出些碎银子给了李义。
“谢谢少主。”李义把银子收好,躬身行礼。
陈小山重新驾起了飞舟,再次直奔泰邑。
......
齐浩元正坐在家中饮酒,陪酒的两个歌姬是从双秀坊喊过来的,自然是坊里的头牌。大秀擅琵琶,小秀擅弄箫。
他躺在一张白虎皮上,大秀跪坐一旁弹琵琶,小秀趴在边上弄玉箫。
齐浩元周身舒畅,不禁低声咿咿呀呀的唱了出来。
这时小秀呵呵一笑,说道:“仙师大人,奴最近学了个新招式,想给大人试试。”
得到允许后,她转身拿过桌子上的酒,噙在口中,正要动作,忽然间眼神一凝,身子已经不能动弹,然后便昏了过去。大秀同样也是如此。
齐浩元感到气息变化,想要翻身坐起,听到一声冷笑:“躺好莫动!”他不敢再动,因为喉咙上突然多了一根指头,那处的皮肤立刻起了鸡皮。
“陈小山,你是来要我的命的?”齐浩元看清来人后沉声问道。
“聪明,但是你先把来龙去脉说一遍。”陈小山盘腿坐好,没有挪开手指。
齐浩元反问道:“我反正是活不了,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
陈小山笑道:“说了,你就还是楠鸿弟子,名声还在,身后事自然也按弟子待遇,家人亲属还有些慰藉补偿。你自己选。”
齐浩元脸色连变,最终叹道:“我入楠鸿十年,刻苦修炼,本以为自己学有所成,能被传授祖师绝学,谁知掌门始终不肯答应,我便出来做了朝廷仙师。”
“你慢慢说,不急。”陈小山封住齐浩元浑身窍穴,把牵机锁元阵盘埋好,剑匣放于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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