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陈小山现在对探宝一事不太热衷了,不知道是不是九个多月来的沉淀,比之前沉稳了很多。当然,宝还是要探,毕竟有宝不拿,那是傻子。
小顾道人的遁速快,不多时便降下门板,与陈小山站在山顶上探看。
这座山峰着实不矮,至少两千多丈,峰顶四处白雪皑皑,非常刺眼。陈小山的修行有成,虽然穿得不多,并不觉得冷。
小顾道人感应一番,说道:“你找找入口处。”
陈小山知道师父在考自己,当下也不作势,屏息凝神,感应元气流向,不多时便有了发现,于是冲南面一指:“那处下面。”
他所指之处是一块巨大的山石,高下能有数十丈,呈倒锥形竖立在山顶。这里山风不小,大石却巍然不动。
小顾道人点点头:“不错,不过这事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陈小山问。
“逍遥散人的名号老子听都没听过,可是这下面的阵法很不简单。”
道人说完不等回应便将陈小山卷起,从山石下方遁入,一直往下走了千百丈,两人才落到了一处实地。
陈小山也不知道师父用的是什么遁法,如果靠他自己,下到这么深的地方几无可能。他学的土遁术粗浅,不适合用在此处,因为山石和土壤截然不同。
此处应该是在山体中央开辟出来的空间,昏暗一片,充满潮湿的味道。前方是一座略显破败的洞府,匾额的名字看不清晰,想必是年头太久,只有几个笔画留存。
名字下方是两扇紧闭的青铜大门,生满铁锈。不知从哪里传来滴水的声音,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小顾道人指着大门说道:“徒弟,你去试试。”
陈小山依言来到青铜大门前。大门三丈高下,上面有九排铜钉,并没有铜锁。他催运真气,在门上使劲一推,大门纹丝不动。看了师父一眼,见他摸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禁起了好胜之心。
现在自己体内总共开了一百一十八处窍穴。刚才推门是以鸿冥白气灌注窍穴,又借助魔宫之力,结果大门却纹丝不动。
于是陈小山扯出尘光剑。
听小顾道人笑道:“你站到一边去。”
陈小山摇摇头:“师父,我还想试试。”
道人挠了挠脑袋:“行吧,不过不要勉强。”
陈小山“嗯”了一声,剑指大门,喊了声:“疾!”七点白光飞射而出,在与大门相撞前合为一体。这是七重法力的星辰降,比刚才的拳劲强了不少。
昏暗里亮起了一点星光,正正打在大门中央。
门上忽然现出了一片五彩霞光,将星光抵御在外。只见霞光不断激荡,如同水波一般。
陈小山加力催动,七重法力渐渐攀升至八重,星光生出了一条白色长尾,如同彗星,内中嗡鸣不止。
而霞光也相应发生了变化,五彩之色更加夺目耀眼,一瞬间不知道叠加了多少层,细小的符箓在光波上不断流淌,肉眼可见。
两者相持一时,星光始终不能突破霞光的阻隔。
小顾道人挥了挥袍袖,打出一团青气,将法力碰撞的余波尽数收起,不至于损伤山体。
陈小山此时的法力已催到极致,然而刻半后仍不见效,于是慢慢收回法力。等霞光也褪去不见时,对小顾道人行礼道:“请师父指教。”
“你现在的修为不上不下,凭虚字诀不能将符箓法力完全化去,以破字诀打出的星辰降力道又不足,比不上剑翮立。”
陈小山谢过师父,知道他看出来自己刚才分别用了虚字诀和破字诀。至于剑翮立,正是剑芒羽化的招式。
从培养剑心剑意,到催生剑芒,总共包含逍遥游等五个招式。而令剑芒成羽,同样有五个招式,第一式就是剑翮立。
此时小顾道人上前说道:“看好了。”他一掌拍在门上,青铜大门随即开启,而霞光才刚刚涌出便消散不见。
小顾道人又挥动袍袖将门带上,再次拍向大门。这回的动作慢了很多,随着他的手离门越来越近,霞光又从门上涌现,激荡出层层的波纹。
道人哈哈一笑,将所有符纹一掌拍碎,喝道:“徒弟,跟上!”
陈小山应了一声,紧随其后,心下十分佩服。师父刚才演示了两种破禁之法,其一是不触动门上的法术,要义在于快慢得当;其二纯是以力破之。
门后就是一条三丈宽的甬道,两侧石壁光滑,上面有壁画,可惜油彩早已剥落,看不出内容。师徒二人才走了两步,石壁上便亮起了火烛之光。
陈小山看到石壁上接连不断的钻出了青铜盏,盏中亮起了烛火,完全猜不到机关是怎么被引发的,顿感佩服:“逍遥散人的机关术,恐怕不下于钱长老。”
小顾道人对此番评断不做表示。
陈小山见到师父不置可否,便也不再多话,有他在前边开路,什么机关都不用担心。
又走了一段后,小顾道人大约是走得不耐烦,回头将陈小山再度卷起,直奔洞府中央。一路上陈小山只听到轰隆声四起,震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心知师父在以蛮力闯关。
不多时,二人再度落在一处空地上。空地正中摆了一张方桌,桌子上有三个匣子,其中一个打了开来,里面空无一物。
“总算没白来。咦?”小顾道人挥动袍袖,方桌后面的石壁上露出了一段刻字,除去有几处看不分明,别的都保存完好。
根据记载,逍遥散人的祖上本是一上古大派的外门弟子,传到逍遥散人这里不知是多少代了。
逍遥散人一直想找个传人,继承自己的炼器之术。那把砚中剑是他留给后世子孙的,大概是期待后世能出个天才之辈。
三个匣子里被打开的那个,装的就是砚中剑,这把剑真正的名字应该是‘横烟’。另外两个里面装的都是逍遥散人的传承。
这时小顾道人环顾四周,探视一番后抖了两下袍袖,看样子想把匣子摄取过来。
陈小山喊了声:“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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