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天,是北邙山驭灵宗开在悬渊的店铺,这座三层略显陈旧的阁楼白日里看不出太多异样,只要太阳一落山便会化为一座城池。城里屋宇鳞次栉比,高低错落,彩灯高照,车马喧哗,各色人等穿插其间,叫卖声嬉闹声调笑声不绝于耳。
此时夜色正好,不夜天理事茅大可正坐在一间酒楼二层靠窗的位置,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随口问道:“向师伯,千陵回山了吗?”
被称作向师伯的是一个黑袍老道,正坐在茅大可对面折着金纸,他瘦骨嶙峋,黑须黑发,一双眼睛也是黑多白少,让人望之生畏。
他是言千陵的授业恩师,本名向九泉,在门里的身份比茅大可的师父要高不少。因为茅大可有个理事身份,故此才以师伯相称。
此时向九泉闻言放下手里折了一半的金纸,又环顾一圈再无别人的店内,才点头道:“被我派人送回去了。”
茅大可转过头,呵呵一笑:“千陵有天分,就是有点死心眼。”
向九泉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心里想报仇,但是如果他只有这点眼界,修行这条路也就到了头了。”
这话茅大可根本没法接,便转了话题道:“师伯这次把师门重宝带来,只为了给他们打造出一个试炼场地,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懂个甚?”向九泉眼睛一翻,看向茅大可,“掌门师兄说,只要陈小山能满意,别说是小千世界镜,就是大......”说到这里咳了一声,停住了话头。
茅大可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陪笑道:“掌门历来算无遗策,我向来都是佩服的。”
向九泉闻言打了个哈哈。虽然‘哈哈’只有两声,但中间有明显停顿,让人听上去极不舒服,不如鬼叫。
茅大可有些受不了刺激,赶快又找了个话题,说:“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通过试炼。”
向九泉一声轻嗤,犹如冬日里的寒风:“这些都是小儿科的把戏,我们千陵十几岁时闭着眼就过了。”
茅大可不敢反驳,心下却说:当年言千陵试炼时有师传重宝在身,要是这样都过不了真不如撞死算了。
当下咳了一声,道:“希望他们这次能通过试炼,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两队原本总共二十七人,最后调教出十个可用之材,这比例不低,陈小山应该满意。”
向九泉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陈小山啊陈小山,你可别让我失望。”说着又开始折起金纸来,不多时便折成了一个古怪的样式,丢到放在腿边的竹筐中。
茅大可从桌上厚厚一摞金纸中抽出一张:“师伯的手艺真好,这飞钱我也帮你折几张吧。”
向九泉飞快将金纸抢回,又环顾一圈店内,说:“别别,让三大人知道不好。”
茅大可一笑:“都说蛇果树开花了,三大人肯定去那里看了。”
“真的?”向九泉东张西望看了一通,颇有些鬼祟的味道,接着面带犹豫的拿起一张金纸,冷不丁的又朝酒楼对面看了一眼。
对面的房顶上趴着一只胖大的橘猫,夜色中的猫眼阴森发亮,和老道的两只大黑眼相映成趣。
向九泉回过头发出一声轻嗤:“老道自己的活自己干,用不着你。”
茅大可一时哑然,刚刚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
雨已经下了半个时辰,天色仍然发亮,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马行川见众人脸上开始出现急躁之色,便笑道:“郝副,你再给大家说一遍这次的任务。”
郝守东心中也焦急不安,听到马行川询问,稳了稳心神,说:“这次我们需要在三个时辰内去恭王府中取出一颗明珠,如果任务失败,就意味着大家都没通过培训。”
马行川点点头:“先前我们总共有二十七位兄弟,现在只剩下咱们十个,我不希望再少一人。胡松仁,你说说你们情报司查到了什么消息。”
胡松仁还没说话,郝守东身后有个队员小声对旁边的人说道:“我可怕了这老胡了。”
胡松仁啐了一口:“茂六你别瞎嚷嚷,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错。”
“哪次你不是这样说?”叫茂六的队员嚷了出来:“上次小李子信了你的话,半夜去大罗妖女那里偷取芙蓉花露,结果被妖女逮个正着,折磨得都虚脱了,站都站不稳,就这样被淘汰了。我和他认识好多年,他一直盼着能有个好出路。”
情报司的队员见自己的上司被指责,脸色都很难看,有个队员喊道:“那是他自己把持不住,关胡头什么事?再说那妖女是人间尤物,说来说去还是他占了便宜。”
“南明城你少血口喷人!”茂六高声反驳,“任务发布时茅理事就提醒过,那妖女生性放纵无度,又勤修魅功,别说小李子把持不住,换成你也一样,任是谁被采撷一次,至少要废了三年修行。明明可以躲过她,偏偏胡大人给错了情报,不怪他怪谁?”
胡松仁脸色红涨,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并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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