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犹如晶莹的玉盘高悬天空,皎洁的月光之下,是一片静谧的山谷。
绝情谷的湖畔边,断肠草和黄玫瑰肩并肩坐着。
经过了几十年风风雨雨,他们终于又坐在一起,就像小时候一样。
“断肠草,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黄玫瑰好奇地问。
“应该是你从假扮白衣女子开始吧。”断肠草颇有感慨地回忆道,“那半年里,你常常到漆黑的山洞里陪我睡觉,当时的你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缠-绵,把我一个纯情小处-男变成成熟的男人,试问,我怎么可能不爱上你?”
“你还有脸说?”黄玫瑰眉头一挑,“当时,你真的把我气得半死。别的男人都喜欢阅读皇文小说,你却不喜欢,好像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为了帮你入神,我还得亲自教你怎么当男人,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男人!”
断肠草笑道:“傻人有傻福。我要不是这么纯洁,你怎么可能舍身于我?”
黄玫瑰问道:“现在你发现那名白衣女子并不是美若天仙的葬魂仙子,而是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断肠草道:“你长的的确不如葬魂仙子漂亮,但是没办法,我喜欢的就是你!我喜欢的是当年在漆黑山洞里那个舍身救我的白衣女子!在我心里,哪怕是天上的仙女,也不及那名白衣女子的万分之一!”
“酸死了!”黄玫瑰娇嗔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以前你不是挺老实的吗?”
断肠草道:“以前我是纯洁的小处-男,当然老实。但是我现在已经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已经有老婆了,说甜言蜜语是必备技能。”
“你少臭美!谁说要嫁给你了?”
“嫁不嫁是你的事。娶你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拌起了嘴。
尽管说的都是一些无聊的、琐碎的话。但是每一句却都如糖果一般甜蜜。
为了这一天,他们苦熬了几十年。今晚的重逢自然倍加珍惜。
如果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抬起头,黄玫瑰看了看幽蓝夜空中的明月,心底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转过头,柔声道:“断肠草,答应我一件事。”
断肠草有意逗她:“老婆有事尽管吩咐,我这个做丈夫的一定全力满足你。”
黄玫瑰没有被逗笑。只是认真地叮嘱道:“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断肠草听出话茬不对,教育道:“老婆,你好好活着,我就好好活着。你要是不活了,我就陪你死。”
黄玫瑰心头一热,胸口暖流涌动,缓了缓,说道:“断肠草,放心。黑影人已经答应不杀你了,你不会死的。”
断肠草追问:“你呢?”
黄玫瑰轻轻叹口气:“我这些年干了那么多坏事,罪有应得。早就该死了……”
断肠草打断:“可是,你也是被逼的,黄犬那个王八蛋才是罪魁祸首,你是为了救我才听命于他的……”
“无论如何,我也算是同谋。”黄玫瑰道,“断肠草,今天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死了之后,你要好好活着。把我忘了,然后找个贤惠一点的女人当老婆。好好过日子……”
“你给我闭嘴!”断肠草一下子就火了,“黄玫瑰。你少胡说八道!我只有你一个老婆,别的女人我不要!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睡同一个棺材!”
黄玫瑰骂道:“断肠草,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这几十年做的这么多事,就是为了保你一命,你现在却想死,那我这些年的坚持算什么?”
断肠草反声呛道:“我这几十年活着,就是为了找到你。你现在却要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黄玫瑰眼眶一红,顿时哽咽住了。
断肠草平抚一下情绪,缓缓道:“你也别太灰心,黑影人宅心仁厚,义薄云天,我现在去求求他,或许他也会饶你一命……”
“不用了。”黄玫瑰打断道,“黑影人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换做别人,我们两人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围聚?我们欠黑影人已经足够多了,拿什么求他?我们哪里还有资格求他?”
断肠草怔了怔,他知道黄玫瑰说得没错。
自己拿什么去求黑影人?
黑影人该做的事,他都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也做了。
黑影人不欠任何人的,自己还有什么脸求他?
静默了片刻。
断肠草牵起黄玫瑰的手,凝视着她的脸,轻声安抚道:“老婆,别怕,我陪你一起死,黄泉路我们一起走,我不会让孤零零一个人的。”
黄玫瑰眼睛闪着泪花。
断肠草给她擦了擦眼角,又道:“别伤心,只不过是死亡而已,每个人早晚都有这一天。你放心,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蠢,一定会早点找到你。到时,我们就回到山村里,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小夫妻,然后再生个孩子……”
听到这里,黄玫瑰再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扑到断肠草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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