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侯爷, 外面冷,进去再说。”
见永宁侯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询问, 早有机灵的内侍帮他打起了殿门口的暖帘, 殷勤地请他入内。
卫衍迟疑了片刻, 还是抬起脚步, 继续往前走。他进了殿,高庸高总管就指挥着一堆人围住了他, 帮他脱了外面的厚衣裳, 换了件轻便些的夹袍, 又送上温水,替他净了面, 洗了脚, 换了干净的布袜和便鞋。
很快,卫衍就从外出的正式打扮, 变成了居家的休闲打扮。
这波人退下了,又有为他梳头的宫女,请他在铜镜前落座,帮他散了武冠, 准备挽一个轻快点的发髻。
高庸走上前来,挥了挥手, 示意她出去, 等到人都退出去了, 他才走到永宁侯身后, 拿起了案上的梳子,替永宁侯梳起了头发。
“有劳高总管了。”卫衍从铜镜中看着他,问道,“高总管,外面这是怎么了?”
“侯爷,不知道侯爷有没有注意到,侯爷有几套衣服,颜『色』与陛下的衣服很配?”高庸握着梳子,认认真真替他梳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起了不相干的事。
经高总管这么提醒,卫衍突然想起来,在西山猎场时,他觉得很奇怪的那件事了。
原先,他以为他和皇帝的行猎服,颜『色』这么互补,是一个巧合,就把这事放下了,现在,听高总管的口吻,这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记得。”
“那侯爷可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成套的,主料和辅料出自相同的两匹布,彼此互补。”高庸继续说衣服的事。
卫衍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皇帝的衣服,有各种规制,内务府的人,就算想讨皇帝的欢心,也不敢自作主张,做这种无聊的事,九成九是得了皇帝的授意。
皇帝他……卫衍想开口说皇帝几句,仔细想了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皇帝他很有种将他们的关系,示于人前的冲动,但是以卫衍看来,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也许是因为他说了喜欢,皇帝一时高兴,才会有这种想法。
过段时间,等皇帝冷静下来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了。
既然不能做其他的事,那么在这种非常隐秘的地方,宣示一下他们的关系,这是皇帝的无奈之举了吧。他还要为这事责怪皇帝,未免太不解风情了一点。
卫衍自觉他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了,如今完全可以处理好和皇帝之间的事了,他把这事认真思索了一遍,决定由着皇帝去吧。
他比皇帝年长,皇帝偶尔想要幼稚一下,要去纠结于这种细节处,就让皇帝自个儿暗暗高兴吧,他就不多说什么了,免得又扫了皇帝的兴。
说白了,这事,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是,这些衣服是怎么做的,和外面的事有什么关系,难道外面那两位是针线房的宫女,把这些衣服做坏了?
“衣服怎么了?”他突然问道。
高庸握着梳子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皇帝现在这般患得患失,纠结万分,怎么做都觉得不合适,并非毫无缘由,事实上,永宁侯的确变了许多。若是以前,永宁侯肯定不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问题出在这些衣服上面。
并非永宁侯这人笨,而是他这人很有些纨绔贵胄的作风,懒得去关注这些琐事。
什么时候,永宁侯也学会『操』心这些事了?
“侯爷可知道,宫里所有想要长进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得到近身服侍陛下的机会?”高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不相干的事。
“我知道。”这些事,卫衍当然知道。
皇帝的喜恶,可以影响太多的事。这个道理,他早就懂了。其他人肯定也很明白这一点,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陛下的身边,近身伺候的人数是有定额的。以前,有人靠着心思机敏,偶然间得了陛下的欢心,陛下就会额外提拔,这人就能跳过多年苦熬,早早出头。不过这几年,陛下很久没做这种事了。有缺的时候,老奴按例补人,没缺的时候,就是这些人伺候。”高庸说道。
以前,永宁侯在皇帝身边,除了和永宁侯吵架闹别扭的时候,皇帝大部分时候,都是高兴的,自然有兴致做这些事。后来,永宁侯被流放出去了,皇帝忙于收拢权柄,哪有兴致『操』心这些琐事,这些事就全是高庸的职责了。
皇帝有兴致关心这些事的时候,自然免不了有心血来『潮』的时候,时不时就要按着他的心意,想挑谁就挑谁,但是高庸补人,就是按例了,资历和能力都不可或缺,有些盼着出头的人,迟迟等不到走捷径的机会,就要铤而走险了。
“这些,我都知道,高总管请直言吧。”卫衍不想再听高总管绕大圈子了。
“今日,陛下站在小书房窗前的时候,听到窗外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高庸铺垫了许久,见他不耐烦了,终于说到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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