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十分钟后,病房外,阿先的妻子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一幅犹犹豫豫的模样。
松哥看穿了她的想法,轻声说:“你不想再让他当刑警了,是吧?”
“嗯”她轻轻点头,声若细蚊,脸『色』纠结。片刻后,她又咬咬牙,声音抬高了一些,说道:“不是刑警不好,而是太危险了,阿先他差点就送了命,我我不想让他继续冒险。”
“这样啊”松哥沉默了几秒,想劝劝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没立场。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谁都没有资格要求他人冒险,要求他人牺牲,更不能劝。
因此几秒后,他便抿着嘴,扬起嘴角,说:“嫂子,放心吧,你先叫他安心养伤,等伤好之后,我会劝劝他的,你们也劝劝,就算不辞职,负责文员方面的工作也还不错,也没危险。”
“谢谢。”她立马道谢,接着又忧心忡忡的说:“可是,他恐怕不会同意的”
与此同时,方常等人忽然从病房里跑了出来,火急火燎的跑下楼。
祁渊顿了顿脚步,看了松哥一眼,犹豫一阵,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快步跟了上去。
松哥有些纳闷,但也没太在意,只以为又出了案子,寻思着回头再跟上就是了。
于是他便轻轻摇头,说:“可我没有开除他的权限,况且真开除了,他心里恐怕也不好受,会认为这是自己人生中一大污点。”
“我知道”阿先的妻子叹了口气,说:“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如果他不听劝还是要当刑警,以后安排任务的时候,照顾照顾”
“抱歉,不能。”松哥摇头:“我会劝他退出一线外勤岗,但如果他不愿意,我只能一视同仁,没法优待,否则对其他兄弟不公平。
不只是阿先,大家都一样,有自己的家庭,有妈生有爹养,大部分还有老婆孩子,一样会为他们担心。
我只能保证,我会尽量保护好他们,其它的,抱歉。”
她咬了咬下唇,几秒后,轻叹口气,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
“客气。”
回到病房,阿先看到松哥,挤出一丝笑,问:“松哥,我媳『妇』她没为难你吧?”
“为难我?”松哥一愣:“这话怎么说?哦对了,她去『药』房给你取『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我知道。”阿先先应一句,跟着问:“我没猜错的话,她会拜托你劝我辞职,或者让你以后多照顾照顾我。”
“没有的事儿。”松哥摆摆手笑道:“嫂子她很明事理。”
“我媳『妇』儿我了解,”阿先轻声说道:“松哥,你别搭理她,胡闹么这不是。”
“行啦行啦,人家也是为你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松哥左右看看,接着说:“你呀,就安心好好养伤,也别怼你家媳『妇』儿,别让我难做。嗯对了,小祁他们哪儿去了?”
“他们啊,”阿先想了想,说:“刚老方接到个电话,然后和他们说两句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我问他们出啥事儿也不讲,不想让我担心吧。”
“噢?”松哥想了想,说:“我问问。”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问了两句,他双眼忽的一瞪,难以置信的问:“什么?行,我知道了,马上下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阿先,犹豫一阵,又抽出板凳坐下了。
“怎么了?”阿先问一句,见他不想说,便又挤出笑容:“有急事儿你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没事儿,去了好些人了,多我不多,你这边没人顾着可不成。”松哥摇头,抬眼看了眼点滴,还剩三分之一,不急,便又从袋子里拿出个苹果,洗干净坐回来,刮开了一点皮,随后用铁勺子刮果肉下来递到阿先嘴边。
阿先哭笑不得:“干嘛呢松哥,的。”
“你还不好意思了?”松哥挑眉:“吃吧,补充点维生素。”
阿先还是有些别扭,抿了抿唇后才张开嘴。
松哥又刮,同时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啊,出了这档事儿,你还想当刑警不?”
“怎么忽然问这个?”阿先笑笑,又吃了口苹果,想了想,才轻叹口气,说:“讲实话,确实犹豫过。这次差点就把命丢了,要不是运气好,也得落下终身残疾。
但车祸这事儿,扯到刑警头上,太牵强。是,我知道刑警算是和平年代里牺牲率最高的职业之一了,但怎么说呢,总得有人干这行吧?”
笑了笑,他又说:“再说了,刑警,其实也没那么危险呐,面对可能持枪的歹徒有特警队的兄弟,还有防弹衣防刺服,小心些,总要不了命的。
而且不当警察,我能干什么呢?做生意?没那个脑子,上工地卖苦力?还是去房地产当置业顾问?
嘛,不都是拿工资干活嘛?有什么区别?刑警我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行?”
“这样啊,”松哥一面刮着苹果,一面点头:“也是,没必要给自己贴属『性』标签啥的,一份工作,好好干就是了。”
“那你呢松哥?”阿先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转行?”
“没呢,现在就挺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拿一份不高不低的薪水,养得起家糊得了口。”松哥说:“不过你孩子两岁了吧?不为他考虑考虑?申请转个文职怎么样?”
“你女儿不也三岁了么。”阿先依旧微笑。
“得,当我没说。”松哥挑眉。
一个苹果很快吃完,正好,阿先的老婆也回来了。
见着松哥手上一个碗装的苹果皮,她愣了愣,跟着轻轻一笑,说声辛苦。
松哥起身,说:“阿先,我有点事儿,下次再来看你。嫂子,不好意思,我”
“没事儿,你去忙吧。”一对夫妻异口同声的说道。
目送他离开,阿先目光流转,落到他妻子脸上,轻声问:“你回来挺久了吧?都听到了?”
“嗯。”她笑容逐渐消散,点点头,叹了口气,坐回他边上,盯着他看了良久。
半晌后,她又叹口气,说:“我也不劝你了,好好养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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