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男人浑身剧颤,四肢僵劲,手脚冰冷。
他整个人都木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机械的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女儿,又别过脑袋,看向自己的妻子。
又几秒,他才一字一顿的问:“崽崽说的……是真的?”
女人被他目光刺的脸生疼,视线不由自主的偏向一旁,身子打了个哆嗦,颤声道:“安……安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你听我解释!”
男人干裂的嘴唇几次启闭,终于咬牙吐出一个字:“说!”
他还算有理智,不会像某些令人无语的桥段中一样嚷嚷着我不听我不听,而且小姑娘说的也有些不清不楚,他打算给女人个解释的机会。
他妻子仍旧哆嗦着,十分恐惧,还忍不住看向祁渊和松哥,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祁渊两人却并未给她半点回应,只是死死的盯着她。
她顿时更慌张了。
见状,男人眉心拧的更紧几分,声音也抬高了不少,喝道:“你说啊!你不是要解释吗?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崽崽到底怎么被欺负了?”
女人身子发软,赶忙伸手扶住了餐桌,随后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男人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他缓缓放下了怀中的女儿,并在腰间一划拉,抽出了皮带。
见此,女人脸上爬满了恐惧,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祁渊皱眉,赶忙上去拦着,说道:“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不要动粗。”
“你闪开!”男人伸手一推,接着又深吸口气:“警察同志,我很感激你们救了我的女儿,但是……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婆娘不可!”
“打啊!你打啊!”女人似乎是在恐惧之下也终于崩溃了,飙着泪吼道:“这些年你他妈打我打的还少吗?来啊!我不怕你,有本事你就当着警察的面把我打死好了!”
一面说,她一面激动的把外衣脱了,袖子一捋,裤腿一拉,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脚,哭嚎着骂骂咧咧道:
“你算什么男人,半点本事都没有,钱也赚不来几个,日子也不会过,天天就喝酒打牌,在家里作威作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来怪我卖了你女儿了?老娘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报复你这狗男人,怎么着吧!我打不过你还收拾不了这小屁娃娃了?”
祁渊一愣,侧目与松哥对视一眼。
松哥轻轻摇头,示意他控制好场面。
身边的男人气的浑身发颤,抬起抓着皮带的手指着他妻子,抖着说:“你……你个死八婆!你到底把崽崽怎么样了你!你有没点良心,她还是孩子啊!有什么你冲我来啊!”
“冲你来?找打吗?”女人状若癫狂,冷笑道:“还有,要不是老娘,你早就被房东赶出去睡大街去了,就你那成天惹是生非正事不干的儿子,连房东都敢打,谁敢留你们住?真以为房东好心不忍赶我们出去啊!”
“你……你……”男人大口喘着粗气,哼哧哼哧的。
过了几秒,他猛地举起皮带:“老子打死你!”
女人立刻抱头尖叫。
小姑娘忍不住再次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祁渊猛地上前,从后头抱住男人,一把夺掉了皮带扔到一边,喝道:“住手!冷静点!都别冲动!好好待着!”
同时松哥也默默走上前去,盯着眼前抱头蹲在地上的女人,冷冷的问道:“你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了?”
女人松开手,抬头看了松哥一眼,冷笑道:“你们现在知道出来主持公道了是吗?早干什么去了?”
松哥眯眼,冷声道:“跟我们走一趟吧,接受调查。”
女人冷笑不接话。
小姑娘依旧在嚎啕大哭。
被祁渊锁住的男人还在继续挣扎、咆哮。
真·强人锁男。
一时间,小小的客厅里乱成了一团,女孩哭声,男人骂声,女人冷笑控诉声,厕所老人哼唧声,祁渊劝解声,松哥问话声,声声不绝于耳。
祁渊一个头两个大,但依旧在勉励控制着场面。
这时,小姑娘上前抱住了父亲的腿,男人便如触电一般,浑身僵硬,随后长叹口气,松开紧绷的身子。
祁渊见状,试探着松了手,而男人也没嚷嚷着要打死谁了,只拉出来一条椅子,坐在上边,然后弯腰抱起女儿,揽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
“崽崽乖,是爸爸的错,爸爸不好,没保护住你……都怪爸爸,是我没有用……对不起啊,崽崽。”
小姑娘又将头埋进男人的肩膀中,一边哭一边摇头,说不怪爸爸。
男人又看向一旁的妻子,面色复杂无比,过了半晌之后,才说:“宁黄菊……离婚吧。”
女人呆了一瞬,抬头看着他:“离婚?沈安,你刚刚说,离婚?”
“嗯。”男人淡淡的说道:“这些年老是打你,是我不对,但你害我女儿……你不可能原谅我,我也不可能原谅你,处下去也没意思,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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