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街道上混混暗暗,看不到人影,但徐三影影绰绰的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自己。
是谁呢?
头有些晕,很难缕清头绪。
不过这些人既然没动手,就先装作不知道吧。
回到家里,屋子里没有开灯,松了松衣领上扣子,把衣服扔到了炕上。
借着太阳最后的余晖,发现田雪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写什么呢?”徐三不止一次看到田雪的这个写字用的小本子,今天好奇的问了一下。
“日记。”
“正经人谁写日记。”说完,便倒头栽倒在了床上。
田雪异常愤怒,自己就写个日记,怎么也能招惹到你,“你才不正经呢,你才不正经呢!”
田雪点起的煤油灯,灯火有些晃眼,徐三翻了个身,把脑袋冲着墙:“嗯,正经!正正经经的田家大小姐在日记里写下一段春梦良缘,多年后......”
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喉咙蠕动了几下,把强烈的恶心压了下去。
不能吐!
现在物资紧张,食物紧张,吐了就太浪费了。
灯影晃动,一片阴影袭来,接着便听到了几下的鼻子抽动的声音。
“你喝酒了?”
“花酒,跟小鬼子一起喝的花酒,我先睡会,你该写什么就写什么,我保证不偷看。”徐三迷迷糊糊的说道。
“哼哼哼,花酒?别以为我不知道,平安县就没有那种地方。”
田雪冷笑,前段时间他和李泗两人在踩点的时候就没发现有什么勾栏瓦肆,就算有,现在全城戒严,也不可能营业。
轻微的鼾声响了起。
田雪用手捅了捅徐三的腰眼:“睡了?”
没有反应。
又通了捅,还是没反应。
“你脱了衣服再睡吧,不然容易着凉。”田雪凑到徐三耳边小声的说道。
“嘤~嗯”徐三哼哼了一下,疲惫的身体遇到了柔软的枕头,让此刻的他浑身乏力,实在不想动弹。
一只小手伸了过来,碰到了他棉袄上的扣子后,就缩了回去。
然后又伸了过来,又缩了回去。
“哎,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样叫猥亵,也不怕我赖上你,成了你田家的上门女婿。”徐三晃了晃身子,脱下的上身的棉袄,盖在身上。
“我田家才不要你这样的上门女婿呢!”田雪脸上通红,感觉烧的的狠,摸了一下,退到了桌子旁。
“那要什么样的?我可以改。”
“我想要,想要……呸呸,你又在套我的话。”
“我眯一会,今天太累了,一会我要没起来,你到客房睡吧。”说完,徐三又向着墙边挪了挪,小时候他就喜欢这样,也许是这种睡姿能让他觉得安全一点。
“嗯,那好吧!”
田雪有点失望,本来她还期望徐三在回来后继续给她讲那个《情深深雨蒙蒙》的故事呢,结果看到徐三醉成这个这个样子,她就不再忍心再去打搅了。
收起小本子,吹灭油灯,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徐三太累了!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身体上的疲劳还好解决,可精神上疲劳却无法在短时间内缓解。
穿越之后,他每天都在演戏。
扮演伪军,扮演地下工作者,扮演地痞流氓,扮演小买卖的掌柜的。
而且中间没有休息,长镜头一拉到底,不能喊“咔”。
长期的压力,让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像处在崩溃的边缘。
今天,借着酒劲,好好的睡上一觉。
明天,继续。
呼吸渐渐平稳,轻微的鼾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真的睡了。
城东,悦来客栈。
掌柜的兼账房钱四海合上了账本,叹了一口气。
又是一天没有进项。
不但没进项,而且煤和粮食的支出还略有增加。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五天了。
平安城戒严,对于他这个八路军的联络点也影响不小。
情报难以传递只是其一,鬼子不明所以的动作是其二,还有现在最让他头疼的还是经费问题。
情报工作本身花销就大,靠着一个小小的客栈根本就难以维持。
可偏偏地他还无法向上级开口要钱。
因为当时他接受任务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脯向保证,自收自支,不找上级要一分钱。
可结果呢?
打脸了。
几年下来,情报工作不但花掉了自己的积蓄,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穷的都快要到揭不开锅了。
二楼传来轻微响动,钱四海知道是王虎回来了,于是他便拿起桌上的蜡烛,走上楼梯。
拐角的仓房,王虎正蹲在地上使劲搓着手,看到钱四海的到来,连忙说道:“掌柜的,咱能生个炉子吗?”
“现在没有客人,能省就省,晚上你和方师傅到我那个屋睡,咱三挤挤,生一个炉子就够了。”
王虎唑了一下牙花子,勉为其难的说道:“行!”
没再墨迹,钱四海直接开口问道:“摸到什么情况了吗?鬼子今天为什么闹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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