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摆着一张半高立柜,颜『色』深深,黑中泛红,也是红木的。
立柜上,搁着一对光绪时候的赏瓶,民窑粉彩,也就大几万的事。
吃饭的桌子肯定不是古董,这个除开。
大饭桌不远处又是一个装修式的隔断,旁边是一个琴桌,上面还摆着一张古筝。
古筝旁边是一张书桌,文房四宝那是少不了。
这些金锋扫了一眼就行,也就文房四宝里有一个山子,也就是笔架是明朝的。也就是几万块。
墙上四周都挂着字画,横轴立轴的都有,都是民国时候名人的题字和名人画作。
其中有于右任,胡适,还有其他几个人。
这些现如今也值不少钱,对于金锋来说,也就看看好了。
金锋的重点,是西边墙上挂着那一副山水画。
看见这幅山水画的时候,金锋的第一反应就是绝不可能。
第二反应就是欣喜若狂。
剩下的就是百感交集和感慨万千。
画,已经很老很黑,很黄很旧了。
虽然画被装裱起来,但仍然旧得发黑,画上面的高山,树木、灌木、亭台,瀑布以及山间小路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隐约能看见在春『色』灿烂的地方有一辆驴车的模糊影像,其他好些个地方墨『色』黯淡,几乎就是黑点一坨。
画的立意、笔锋也只是一般,布局也稍显不够大气。
这幅立轴画很多地方已经黑得来只剩下墨团簇簇,更把画的一些意境给遮掩住。
凭心而论,这幅画,也就是一般普通的画作而已。
别说琉璃厂这些专卖古画的地方,就连潘家园地摊上的画都比这幅要好得多多多了。
但在金锋的心目中,这幅画,却是绝世重宝!
真正的绝世重宝!
痴痴傻傻的看着这幅画,记忆最深处无尽往昔如放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的划过眼帘。
金锋神『色』凄然,『露』出无限的感伤,轻声说道。
“老朋友,好久不见。”
“我,又找到你了。”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我,高兴。”
一刻钟后,第一道上来,是金锋要的鸭条鸭腰……
开了一瓶五星茅台,尝了一口鸭腰,轻轻摇了摇头。
味道,差远了。
接下来的青龙耍棍,宫保鸡丁,梅菜扣肉,叫花鸡、鱼咬羊、狮子头一道道上齐,最后是莼菜汤。
其中就有金锋要的神仙锅和秘制卤鸡。
一一品尝之后,金锋暗地摇头,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味道实在差强人意。但,这绝不是和雅楼生意凋败的主要原因。
半瓶酒下肚,房门被敲开,进来了一位老大妈。
老大妈年纪差不多五十六岁了,满堆微笑甚至有些激动的样子,冲着金锋点头致礼。
金锋眼睛看着那个大妈,轻声问道:“大妈姓义吧。”
大妈怔了怔,面『露』一抹惊喜。
金锋起身跟义大妈握手见礼,招呼义大妈坐下来。
义大妈倒也不拘束,起身亲自给金锋倒了杯酒,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十一天了,你是第一个来和雅楼用餐的客人……”
“谢谢你,金先生。”
“你点的那两道菜,还别说,除了我之外,还真没人做得出来。”
金锋轻然笑了笑,轻声说道:“家里老辈曾经说起过和雅楼,今天有机会来天都城,特意过来,替家里老辈尝尝曾经的味道。”
义大妈愣了愣,面『色』肃穆,再次起身,主动敬了金锋一杯酒。
坐下来的时候,脸『色』已然有了变化,感伤无限。
“我们义家从康熙五十七年创办和雅楼,今年刚好三百年整。期间历经坎坷磨难熬到今天,做的就是口碑。”
“金先生,难得你家老人还记得和雅楼。看得出来,这菜品不合您的口味,我当年接手和雅楼……”
“我的父亲教了我太多秘方,我却一样都没学齐全。”
“您是和雅楼最后一位客人,今天这一顿,我请。”
金锋淡淡说道:“谁请都一样。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说我是最后一位客人?”
义大妈呆坐在椅子上,神情黯然,轻轻摇头,一声长叹,无限萧索。
“算了金先生。这事不说也罢了。怪就怪大妈眼瞎,看错了人。”
金锋喝了半杯酒,轻声说道:“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
义大妈看看金锋,似乎对金锋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过了一会,又长长的叹息起来。
金锋不再强求义大妈说事,叫服务员又开了一瓶茅台。
一瓶不够,再来一瓶。
义大妈显然有心事,喝起酒来比金锋还要厉害。
两瓶酒下去,义大妈喝着喝着,忽然间一下子就捂着自己的嘴,泪流满面,痛哭出声。
喝醉酒的人,是控制不住的情绪的。
还没等到金锋再次询问,义大妈就竹筒倒豆子对金锋和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来。
事情出在义大妈的儿媳身上。
义家传到义大妈这辈,虽然是女流之辈掌管和雅楼,义大妈的手艺再不济也有三成,又是做老字号餐馆世家出身,三百年的老字号的和雅楼不说红红火火,但一年赚个一两千万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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