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真对不起……”
“李叔李婶在的时候,一直对我家多有帮衬,我娘却……”
来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高大汉子,身材也颇为雄壮,可惜,一条空空荡荡的衣袖,让他原本该有的气势消散了一半。
而这么冷的天他却只穿着一件明显小一号的单衣,又让他的精气神再次缩水一大半。
整个人显得沉重,木讷,畏畏缩缩。
正是之前跟玉娘要账的张婶子的大儿子张坤。
李元景记忆里。
张坤前些年一直跟他父亲在辽东从军,还是很意气风发的。
可惜。
自从今年初他父亲在一场大战中战死,他也被鞑子砍掉一条手臂之后,一切都变了……
“张大哥,没事。你家的难处我知道,你别多想。”
李元景感觉出来,张坤此时过来,似乎并不只为他娘亲道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能放松点。
感受着李元景的善意,张坤明显不再那么拘谨,却还是很纠结的模样,欲言又止。
李元景心里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
“张大哥,咱们兄弟之间,有话你直说就行。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
李元景这话彻底让张坤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看向李元景的眼睛低低道:
“元景,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我家的事,是,是关于你的……”
“今天镇子里有丧事,我去帮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薛家三管家薛安正跟王翠花和咱们村的侯五说事,好像是薛大善人看上玉娘了,他们要对付你……”
…
张坤说完就做贼一样快步离去。
李元景却靠在土墙上,紧紧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张坤挑了这么个没人看见的时候过来,原来竟是自己的事!
本以为之前教训了王翠花一次,这骚娘们能收敛两天,哪曾想,她居然还变本加厉了!
那薛家三管家薛安,正是主管薛家印子钱的。
这些年来,这狗东西不知道在十里八乡逼死了多少人命,周围老百姓早就恨不得生食他血肉了。
默默思虑了好一会儿,李元景这才返回家中。
当晚。
李元景和玉娘再次前往河边捕鱼。
这次收获依然很多。
虽然没有那头大鲶鱼那样的超大鱼,却足有小二十条一尺长的大鱼,五六十条小鱼。
玉娘高兴的小脸满是兴奋,李元景却已经在琢磨战略转型的问题,准备制作武器和陷阱捕杀野味了。
毕竟。
捕鱼的资源究竟还是太单薄了,难以变现且不易保存,而这莽莽大山,俨然比这小河沟道子深邃多了。
…
“哐,哐,哐!”
“开门开门,没死就赶紧滚过来给老子开门!”
次日早上。
昨晚捕鱼劳累的李元景和玉娘还没起床,外面就传来激烈的砸门声。
“哥哥……”
玉娘吓坏了,挣扎着就要起床来。
李元景按住了她,低声道:
“别慌,你安心在屋里呆着,哥哥出去看看情况。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呢!”
玉娘心神稍定,刚要说什么,李元景已经麻溜的穿好了衣服,把柴刀别在背后出了门。
“哟。”
“李书生,你这小日子不错嘛。”
“今儿这天这么好,你不去砍柴火卖钱,拿什么还我家老爷的银子?嗯?”
李元景来到院门口,门外已经有六七个汉子在守候。
为首一人穿着管家服饰,一张马脸上满是油光,正是薛家三管家薛安。
李元景没说话,缓缓打开门,薛安等人就要往院里走,李元景却直接挡在了门口,道:
“薛管家,有事您说事就行,我娘子还没起,就不方便请您进去了。”
院子里还有不少鱼没有处置,他自然不可能让薛安等人发现这个秘密。
“草拟吗的姓李的,你个狗穷酸给你脸了啊!怎么跟三爷说话呢?!”
薛安还没说话呢,旁边跟李元景同村的那个混混侯五就大骂出声:
“三爷,跟这个穷酸墨迹个什么?等我好好削他一顿,这杂种就老实了!”
侯五作势就上前来。
不远处。
躲在一颗大树后的王翠花看的直乐。
哼!
就凭你姓李的一个穷酸货,也敢跟老娘作对?
玩不死你!
“唰!”
然而下一瞬,王翠花整个人都呆住了,瞳孔不可思议的放大开来。
侯五还没往前迈出两步,李元景已经无匹干脆果决的抽出了柴刀,抡刀就朝着侯五的面门劈过去。
“唉哟……”
侯五瞬间裤子都要被吓尿了,哪想到李元景一言不发,说动刀子就动刀子啊。
登时一个拌蒜就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浑身冷汗直冒。
“李书生,你这是干啥?”
“好好的说事呢,你动刀作甚?不进去就不进去嘛。还不快把刀放下。”
眼见李元景还要追砍侯五,薛安也吓傻眼了,忙在旁边大叫。
“滚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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