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各位叔伯大爷,谁能行行好,买走我们姐弟,让我们把我爹安葬了吧……我们姐弟必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啊……”
呼啸的冷风中。
人群中,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瘦弱少女,身边跟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破烂单衣上只披着一条白巾,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的无比凄惨。
而旁边,一张明显短一号的白布,盖住了一个中年男人大半的身体。
显然。
这姐弟三人连给他们父亲丧葬用的‘披麻戴孝’都买不起……
可惜……
这瘦弱少女虽然年龄到了,长的却不好看。
不好看不说,她脸上还有一块很丑的胎记……
这让的人群一阵哄笑。
“小娘,不是大爷我不想买你啊,可你这长的太丑了,大爷我实在下不去手呀。哈哈哈。”
随着一个出挑的泼皮出声调笑,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完全把这姐弟三人当成了耍猴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半点怜悯。
“就是。小娘,就你这模样的,怕是卖去窑子里,窑子里都不收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听着众人哄笑一浪高过一浪,这姐弟三人都要卑微到尘埃里,无比绝望……
李若尘眉头也止不住紧紧皱起来。
因为父亲李老实和母亲刚刚丧葬不久的关系,李元景对这姐弟三人,还是有着很深同情的。
他深深明白!
这个时代的丧葬费到底是何等可怕!
因为大乾向来‘以孝治天下’,各种渠道也都在不断宣传这统治维稳之道。
多年下来。
导致就算是穷苦百姓,若有长辈身亡,也得尽量厚葬。
如果你不厚葬,不仅会被街坊邻里嘲笑,官府这边也会不乐意,甚至,会因此下狱,乃至被发配实边。
这也是当初李元景为何会欠下薛大善人四两印子钱的最核心由来!
“冒大叔?”
眼见这姐弟三人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李元景刚要说话,却见旁边的张坤猛然激动起来。
忙快步上前撑开人群,激动的伏在那具盖着白布的中年男人尸体上喊道:
“冒大叔,真的是你哇。咱们不过才大半年不见,你怎的就,哇……”
原来风吹开了这中年男尸脸上的白布,正好让张坤看到了。
他明显与这具尸体认识,且交情似乎还不错,止不住伏在旁边哇哇大哭起来。
旁边的少女姐弟三人都有点傻眼了,可看到张坤在这哭,他们哭的更加伤心了。
一时哭声震天。
周围人群看到这模样,都在骂着晦气,有人已经懒得看这边的热闹了,直接离开。
毕竟。
张坤明显要接手此事的模样,热闹自然也看不下去了,在这里冻病了显然不划算。
“你便是冒大叔家的大丫头冒小草吧?我叫张坤,算是你兄长,你听你爹说起过没?”
哭了这一会儿,张坤也反应过来,赶忙跟少女说话。
少女似乎也想起来张坤的身份,忙带着两个弟弟又跟张坤抱头痛哭。
稍稍安慰住冒小草姐弟的情绪,张坤忙抹了把眼泪来到李元景这边低低道:
“东家,这,这是我故人之后,我打算帮他们一把……”
李元景这时却没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向了这具中年尸体的脸。
“东家?”
张坤一时有点跟不上李元景的节奏,赶忙又小心提醒了一句。
说起来。
在骨子里,张坤还是有点畏惧李元景的。
李元景不发话,哪怕是他自己的钱,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嗳?”
李元景这才反应过来,忙对张坤使了个眼色,快步来到冒小草面前低低问道:
“姑娘,你爹他,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这……”
冒小草姐弟三人都懵了。
张坤忙对冒小草三人介绍了李元景的身份。
冒小草这才带着哭腔道:
“我爹,我爹是早上没的,呜呜呜。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爹说去找吃食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没找到吃食回来,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人就没了,呜呜呜……”
张坤忙抹了把眼泪对李元景哀求道:
“东家,冒大叔是当年我在辽东从军时的故人,是军中有名的铁匠,最善打制火铳。当年我出事,若是没有冒大叔帮忙,我怕是根本回不来哇。东家,求求您,帮帮冒大叔的后人吧……”
“张大哥,你说什么?”
“这冒大叔是铁匠,最善打制火器?”
李元景陡然一个机灵,忙是看向张坤。
张坤被李元景这激烈反应吓着了,片晌才反应过来,赶忙下意识点头。
李元景眸子里止不住渗出激动光芒,忙喝道:
“张大哥,你去柱子他们那喊两人过来帮忙,再让人去刚才那饭馆里要一碗小米粥。快点!这冒大叔还没死!”
“嗳?”
“冒大叔没死?”
张坤包括冒小草姐弟等人全都是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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