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博士顿时泄气了,泄愤般的揪下一大块面包塞进嘴里。感觉越吃越堵,完全无法可想。
慕景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然后才开口,“别担心,既然人不够,那么就再找点人来。”
“找点人?”R博士学着慕景之前的动作,也在投影的城市上空画了一圈,“且不说要多少人才能填平这么大的窟窿,那些人要怎么进来?你那么小一个探测器,才放出去就被捕获了,被你找来的人岂不是一到附近就会被抓个正着?”
长篇大论说完,R博士又自顾自的摇头,“不,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不要说来这附近,你的人根本进不了冰原范围。我们之前是因为坠落的地方过于偏僻才钻了个空子,但那么大一台机甲残骸摆在那里,怎么着也该引起关注了,此时此刻只怕整个冰原都在一级警戒,再也没有空子可钻。”
R博士甚至怀疑,他们之所以窝在原地不动,便是利用了装甲车的隐蔽功能,躲在这里充当冰原上的石头,以此避开各方搜索。
“兰多夫,我突然在想,你当初或许选错了职业,如果从军的话,以你今日表现出来的战局分析能力,经过正规训练,如今说不定已经把洛伦丁那只老狐狸挤下台了。”慕景半真半假的夸赞道。
R博士气呼呼的瞪着她,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没、有、开、玩、笑”一行大字。
回想起博士一路上的遭遇,慕景也害怕再逗真的会逗出好歹,正色下来,“我的人的确进不来,我也不会拿自己的人冒这种没有意义的险。但我也从没说过,来的会是我的人。”
R博士糊涂了,“不是你的人,那你要怎么调遣?”
“不是调遣,只是给他们一个不得不来的理由。”
R博士隐约触到了什么,但过于模糊,以至于他更糊涂了。
慕景提示,“你忘了我们是以什么理由迫降第零区的吗?”
“迫降的理由——被宋以轩袭击?”R博士一愣,“可那不是杜撰出来的吗?只是借了一个由头。”
慕景勾起唇角,笑得格外凌厉。R博士此刻才意识到对方的心情非常糟糕,尽管她还会开玩笑,但那些只是为了掩饰她真实的状态,可是稍微一不注意,那种“老子很不开心,想要找什么开刀”的情绪就显露出来了。
她说,“既然可以杜撰,当然也可以让它成真。”
“成真?”老博士被这些阴谋诡计绕的头晕,“那要怎么做?宋以轩不傻吧,即使她有宋家撑腰,可是从军阶上她比你低了整整一级,难道不知道刺杀中将是重罪?”
“她当然知道,不过她的嫌疑已经洗不清了。”慕景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R博士一听就明白了。凯撒二号在坠落之前曾经营造出逼真的中弹效果,还有被强制卸除的尾翼,就算这些还不够说明问题,停在冰原上的那架机甲残骸无疑就是铁证。
慕景看穿对方所想,却摇了摇头,“我那些只是雕虫小技,顶多能起点添油加醋的效果,真正让宋以轩洗不清嫌疑的是鹰堡的变故,监狱长韦伯失踪,总该有人为此负责。”
R博士一听这个也难免担心,多问了一句,“还没有托克维尔的消息吗?”
慕景轻轻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环,以沉默代替回答。
R博士重重的叹了口气,已然明白对方此刻的心情。
对于朋友的莫名失踪,尽管之前慕景只字未提,但这个刺一直在她心头扎着。
托克维尔·韦伯究竟是不是落入宋以轩之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鹰堡的变故的确是宋以轩一手挑起的,始作俑者来承担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应当。况且慕景也不是法官,没有义务罗列什么证据,她认定了谁,便去找谁算账,这才是军人的作风。
R博士没有指摘慕景想要为朋友报仇的心思,他试图换个角度,“鹰堡的发生的事已经留下记录,宋以轩在这上面确实难以狡辩。”
此话不错,要说世界上什么地方的监控系统最为完善,非监狱莫属。既然宋以轩的确在鹰堡中做了些事,就绝对会留下足以指证她的痕迹。
R博士继续,“在这样的前提下,我认为宋以轩会更加谨慎,不太可能会按照你的剧本走——追杀中将,这难道不是罪上加罪?除非她真的铁了心不想活了。”
宋以轩行事张扬,看她那一头违背军纪的大波浪卷发就可见一斑,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些只是表象。
那些大家族出来的接班人都有一个共性——行事谨慎,毕竟这些家族根深叶茂,每一代的年轻人都是一群一群的,性格张扬的不是没有,但基本上都夭折了,往往死的都比较难看。能够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杀出重围的,不仅能力要够,还需要懂得收敛锋芒。
偏巧宋以轩又是一个女人,在这方面她做的别人更好。
“宋以轩的谨慎不代表宋家也是同样。”明明是在谈论如此庞大的话题,但慕景语气平淡的如同在讨论天气,这些内容毕竟已经在她心里演练了成百上千遍,真到了开口的时刻,好似说的只是最平常不过的结论,不值得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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