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气总是如此酷寒干冷得出奇。
生活在这里之外的人恐怕永远也想象不到,雪可以一束一束的横着落下,伴随着呼啸的厉风抽在人身上,就像是霜龙的长尾抽打一样,那些身着绫罗绸缎的家伙单单遭遇这样的风雪,雪片冰粒就能轻松撕碎华贵精美的衣服,在娇嫩的皮肤上割出伤口。
这样的天气,即使是军队的牛皮帐篷也难以长久抵挡,帆布的军旗在风中晃也不晃一下,已经冰封成了一面铁板。在军旗下,缓慢的蠕动着的大团大团的胖大人影,就是留给世人以无畏的印象的北方战线士兵。
远离城镇、远离人烟、远离温暖。
在这孤寒的山上,无数这样的小型哨所绵延开来,就像是钉进雪山的钉子,将北方战线的国土稳固、将人类的足迹踏遍大雪山。或许数月甚至半年才轮值一次,或许三五年才见过一个外人,甚至或许一辈子都派不上用场——谁会来翻越这连岩石都会被暴风吹走冻裂的大雪山高峰,到外面的雪原密林,或是里面的冰川之中去做些什么呢?
作为军屯制度最底层的执行者,雪山哨所就这样分布在大雪山中,在地下的哨所中居住,吃着冻干的食物,用绳索连接着铁桩稳固自己的身体,一遍遍巡查着雪山高峰。
身裹皮绳固定的粗制兽皮,厚绒布包裹着铁质胸甲头盔,膝盖、手肘、脖子全都额外包裹着皮毛,连脸上也用兽皮裹得只露出几道缝隙,若是除开那些用布条缠了又缠的武器,看上去就活像是北方传说中的雪人。
仿佛连声音也会冻碎的严寒里,两个士兵正在窃窃私语,夹杂着几句荤笑话,发出低低的笑声。
“咔嚓啦。”
踩碎冰雪的声音。
这种独特的声音只在雪山哨所才会出现——士兵们用中空的冰层做成砖块,铺设在哨所的周围,若是熟悉此地的士兵绝不会踩上,若是飞鸟狐狸一类的野兽也无法踩碎,只有更大的东西才能踩碎。
笑声戛然而止,虽然看上去圆滚滚滑稽之至,士兵们依然警惕的抓起了武器,辨别着方向。
黑色暗影降临。
一·哨所
凯恩·乔斯达。
在雪山哨所,这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是绝对的另类。
即便在壮年男子云集的边境兵团里也相当出类拔萃的将近两米二十的巨大块头,常人一脚下去踩到腰间的雪对他来说只是膝盖的高度,连盔甲和兽皮都裹不住的健硕身躯,数十次从最危险的地方矗立到最后的战士。
——还有谁都没法理解的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每日赤裸上身在雪中进行着长达数小时的锻炼的习惯。若要问他,他最后总是会用一句方言里的话来搪塞一二,在那看似憨直的外表下意外的其实有颗狡猾的心。
“百日为锻,千日为炼,若身犹存,锻炼不息。”
天色未明,凯恩·乔斯达从沉眠中醒转,他用雪擦洗着面庞,也因为忘了关门而被被冻醒的同僚们爹一声娘一句的痛骂,穿好了裤子,赤裸着上身来到哨所后的空地上,用粗糙打制的石器进行着缓慢而彻底的锻炼。
在锻炼的同时,凯恩有时会看向远处的大山,看着临近的哨所的炊烟篝火的光芒,大多数时候什么都看不清楚,山顶常年大雪,离了十几米就再看不见什么。
但今天的风雪格外的小,这是暴风雪即将到来的前兆,也拜其所赐,这一次他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
就在离自己莫约四百米的那个临近哨所,旗帜消失不见、篝火已经熄灭,显得格外安静,一片死寂。
或许哨所的士兵没什么战斗经验——但一个哨所最少也有六人。在完全没有惊动到其余哨所的情况下,没有一人报告异常......
丢掉了石锁,揭开半斜关上的哨所的大门,寒风灌进温暖的地龙里,几个早先被冻醒方才稍稍休息一下的老兵再度骂骂咧咧的叫了起来,有人已经抄起了半条肉干,大有要用这条能钉钉子的肉干痛打凯恩一顿的架势——
“东北哨所被端掉了!”
凯恩猫腰进了地龙,开始穿戴起墙角的防具,随着这句话,半睡半醒的士兵们也腾的清醒了过来,凯恩不是一年两年的新兵了——满打满算,他在前线打了十年的仗,转到这里也已经一年多,没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道理。
北方世世代代熏陶出的战斗素养此刻体现,这些士兵大多是没怎么打过仗的兵油子,但短短片刻间他们已经穿好了盔甲,绑好了防风衣,压低了炉火,哨兵队长最晚起床,却是最早准备完毕的人,他已经将哨所的军旗换了下来,把红色的军旗换成了黑色的军旗。
两人留守,四人出动。
在这种雪山上,北方惯用的军号是不能使用的,全部转化为旗语,附近的三个哨所都换上了黑旗,一共十一人集结,在最邻近出事的东北哨所的凯恩的哨所集结,向着东北哨所出发。
最早被发现的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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