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莫伟楠觉察不太对劲儿,快步奔向屋内。
王晓君怀抱着小被子小褥子,跪趴在周茂成的尸首旁,失声痛哭,呼天抢地,声嘶力竭,天地为之动容,山河因之变色。
在一旁守护的砚司墨和杨菲菲也忍不住跟着掉泪。
莫伟楠能够体会到她那悲伤之痛,也不禁心酸,泪水悄悄滑落。
而正当他为之同情之时,忽见王晓君一口气没上来,哭声顿止,晕了过去。
砚司墨赶紧上前,将她平放于地,右手拇指掐其人中,稍倾,王晓君缓过气来。
让她在地上稍事休息,杨菲菲上前帮忙,与砚司墨将其扶起,口中直劝节哀顺便。
闻声赶过来的周长发和他的老婆,以及几个妇女,正到门口,扒头向里张望。
莫伟楠让他们先将王晓君带走,请她离开这个环境,省得见景伤情,若是悲伤过度,引出病来会更麻烦。
周长发赶紧打发他老婆几个人架着王晓君暂去他家休息了。
莫伟楠再次观察室内的两具尸体,看似儿子杀了母亲,自己也自杀了。
现场没有目击证人。
证据仅是那一把厨刀。
案子似乎很明了了。
目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孩子的去向,必须落实清楚。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几个人用绳子拽着一条狗,拖到院子里来了。
一条藏青色的狼青犬,足有多半米高,大概一米半长,颈部有两条绳子套住,一边一个人,将其控制。
即便是这样,那狗两只耳朵竖着,呲着獠牙,流着口涎,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呜呜声,令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莫伟楠让人们将狼青狗拴到树上。那狗汪汪了几声,似是对众人进行威胁。
将刑侦一组成员全部召集过来,莫伟楠一指那狗说道:
“根据现场勘查,我们推测是狗将孩子吃掉了。为了验证是否如此,大家看,有没必要将狗解剖,进行食物化验。”
毕其功提出建议,“在这一方面墨墨是专家,墨墨你说怎么办?”
砚司墨解释道:“狗吃了肉,在体内五六个小时便消化掉了,骨头消化时间要长一些。解剖化验当然比较直观。但我们也有其他的方法,比如说可以给狗拍个X光片。还有,狗在吃人的时候,它嘴边毛发上肯定残留血液,口腔里会有残渣,这个也可以进行化验。我的意思是说,为了证实我们的推断,没有必要非得将狗解剖。”
站在不远处的周铁柱,见他们议论那狗,听明白了。
莫伟楠刚要向他说一声,打算将狗带走。
周铁柱红着眼睛,并未搭话,而是顺手抄起靠在墙上的铁管子,冲上前去,一下子砸在狗头上。那狗“嗷”了一声,颅骨破裂立即死去。
他随即忿忿地说道:
“我把它打死了,你们愿开膛破肚就开膛破肚吧。即便是你们不解剖,我也会打死它的!”
众人在惊愕之余,莫伟楠让人将那死狗抬上了车。
牛小帅和毕其功拉着死狗,带着证物回局里做鉴定了。
莫伟楠到周长发家给侯吉岭打了个电话,将案情简单汇报了一下,并将自己的推测讲了。
侯吉岭让他原地待命,继续进行案情调查,等化验结果出来,再做下一步决定。
莫伟楠便又与砚司墨和杨菲菲进一步问询周家的情况了。
周铁柱自述的,王晓君所说的,以及村民们反映的,跟周长发所讲述的相差无几,区别就是知道的情况多寡而已。
周铁柱还补充,他们家的狗每天会吃一大盆狗食。也许因为一心想着去打麻将,姜秀锦忘了给狗添食,那狗饿急了,挣脱了链子,吃了他的孙子。
一个小时之后,侯吉岭乘车车赶来了,他带来了化验单和鉴定结果。
正如砚司墨所说,在那狼青狗的嘴毛上,发现了血渍,与碎布片上的血渍相同,DNA与周茂成相近,二人系父子关系。
狗肚子里面有尚未消化的婴儿骨肉以及毛发。
那个铜镯子是戴在孩子手腕上的,上面留有犬齿印痕。
那把厨刀上,除了沾有周茂成本人的血液外,还有他母亲的鲜血。
这一系列证据表明,莫伟楠对案情的推断完全正确。
他们当即还原了周茂成作案的整个过程。
周茂成下班,骑摩托车回到家中。
他先看到的应该是拴在铁链子上的狼青狗不见了,必然是呼喊母亲,狗跑了。
他听不到有人应答,或许猜测母亲是出去找狗了。
按照日常习惯,他先到屋里看看儿子。
可他看到的只剩地上一片狼藉,婴儿车倒地,除了一堆碎布片之外,根本就没有儿子。
他自然着慌了,肯定是心急如焚。
母亲去找狗也不应该放下孩子不管。狗丢了可以再买一条,孩子没了岂可重来?
顾孩子还是顾狗,母亲应该掂量的清楚。
知道母亲痴迷麻将,他首先想到是到对面周长发家看有没有母亲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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