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多少能够理解明兴的做法,毕竟八旗才是我鞑清的根本,而那些军营士卒们跪地投降扒装备的业务又实在是太熟练了,熟练到阿桂这个钦差大人都忍不住为之心疼。
只是一想起那些业务极其熟练的军营兵,阿桂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蛋疼。
连军营都已经业务熟练成这个鸟样儿,换了比军营更加不堪的八旗军来,那岂不是熟练他妈给熟练开门,熟练到家了?
如果再进一步想,像山东本地的军营士卒多少还能好点儿,要是换成了八旗军和直隶军营前来平叛,那军纪还能有个好儿?
军纪越烂,就会逼迫更多的百姓倒向反贼,百姓闹起来的乱子越大,就得调动更多的八旗军和军营兵前来平叛。
死循环了这是?
仔细琢磨了半天后,阿桂的脑子里倒还真就冒出来一个想法。
百姓为什么会造反?
因为官府和士绅的压迫让百姓的生计难以维续,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而然的就举起了反旗,就算是没有朱劲松,也会有张晓松和王晓松。
百姓造反的底气在哪里?
在农会,正是因为农会的存在,才让百姓有了团结起来抗粮抗捐的胆子。
百姓造反,最受影响的固然是我鞑清朝廷,可是那些地主士绅们的损失也绝对不会小。
所以,朝廷专心对付反贼,把农会跟那些泥腿子们交给地主士绅们去对付,这事儿不就好解决了?
阿桂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
只是阿桂把自己冥思苦想才想出来的好法子说了一遍后,得到的却不是想象中该有的吹捧,反而是明兴的大肆嘲讽:“我的钦差大人哟,别以为这世上就只有您一个聪明人,剩下的都是些蠢蛋。”
“这种靠着士绅打击农会的法子,我原本就已经想过,也曾让那些没有农会的村子里的地主士绅们组织团练,希望能借团练的手来打击农会,可你猜最后怎么着?”
阿桂的心当即就沉了下去,因为这根本就没什么好猜的,自己能被朱逆伏击成运输大队长,山东的叛乱也是愈剿愈烈,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只是阿桂依旧不死心,望着明兴道:“那你找到失败的原因了没有?”
明兴点了点头:“找到了。最要命的原因就在于乡贤士绅的数量太少,而没有自己土地的泥腿子们数量太多,那些有自己地的泥腿子们也想跟着农会捡便宜,结果就是这团练根本办不起来。”
“偶尔几个能办起来的,也都是当地的大族大户,他们只想守着自己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根本就没有为朝廷效力的想法,而更要命的是,现在农会抗粮抗捐,这些大族大户自然也乐得不交赋税……”
阿桂再一次有了麻爪的感觉。
这不又陷进到死循环里面了?
直到过了好半晌后,阿桂才啜着牙花子感叹了一句:“这姓朱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就这么多的歪门斜道?”
被阿桂这么一说,明兴也跟着感叹起来:“谁说不是呢?说句不大敬的,这姓朱的他就不想想,要是全天下都是农会,就算他能造反成功,他又上哪儿收赋税去?”
……
朱劲松倒是不愁赋税上哪收的事儿,朱劲松愁的是钱聋四十九年,山东、河南、陕西等多地干旱,已经纳入朱劲松麾下的沂州府和泰安府也没能躲过去。
像孟良崮周边还好一些,毕竟百丈崖和葫芦崖多少还有些水,某些靠近汶河支流的地方也相对好一些,但是放眼到整个沂州,缺水的问题就显得很严重。
没有水,就别指望地里能有好收成,没有收成……
理论上来说,这场席卷多地的干旱对于朱劲松而言其实是件好事儿,毕竟我鞑清朝廷的精力都被牵扯在平叛上面,根本就不会在意底层的老百姓还能不能活得下去,他们甚至巴不得朱劲松等叛匪跟那些泥腿子们全都饿死。
如此一来,像河南、陕西等地方的老百姓也多半会活的很难甚至活不下去,农会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整个鞑清都彻底乱起来。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理论上来说。
实际上,在生与死的面前,老百姓还会在乎头顶上统治他们的是你朱劲松还是鞑清朝廷?
明朝时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国家民族思想,经过我鞑清朝廷一代又一代的努力,等到钱聋年间的时候,早就连根毛都不剩了。
朱劲松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凝重,屋子里的气氛也愈的凝重。
过了好半晌后,还是朱劲松率先开口:“现在最需要注意的,不仅仅只是鞑子官兵会不会来进剿咱们,而是怎么样才能保证百姓的生计。”
“各个村子的农会一定要动员到位,一定要避免因为争水而出现的两村械斗、两姓械斗之类的破事儿。”
“老天爷不给水,咱们就组织百姓找大地娘娘要水,打井的劳工不够用,咱们就多去找鞑子的麻烦。”
说到这里,朱劲松又把目光投向了柯志明:“派人去跟陈泰来、八卦教那边接触一下,问问他们手里有没有俘虏的建奴,咱们拿火绳枪和手榴弹跟他们换,一把火绳枪或者一柄手榴弹换一个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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