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养儿方知父母恩,我知道你苦,在我心里你和爸爸,爷爷奶奶都是排在一第位的。”
李伊伊承认,她说得有些牵强,或者言不由衷,但她特别害怕母亲这个样子,只能这么说。
“我承认我有些年是对你不好,是只顾自己感受,是自私了,但是谁不自私,你以为你奶奶就不自私吗?她是我们家里面最自私的人了,有些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所以你大概不知道你奶奶为什么那么宠你。”
李伊伊并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她还有几份发朋友圈的海报需要做。
叶长青见她越是那样,她越忍不住要说给她听。
“你奶奶为什么能对你这个非亲非故的孙女这么好?”
从血缘上讲李伊伊与罗小草的确可以用得上非亲,但非故她就不认同了。
父亲是22岁那年来到的金花村,经人介绍给当时金花村非亲非故的爷爷奶奶当了儿子。
这一切恐怕还要从李伊伊素未蒙面的算命先生说起。
1960年冬天,一个雪后放睛,明艳无比的日子,腊梅绚烂干净而又桀骜地染红了屋门前长长的湖堤,香气溢满了村子角角落落。
李俊义的母亲欣喜地抱着她刚满月的儿子,找到了镇子里最有名望的算命先生给儿子卜卦。
先生说她的这个孩子是别人的儿子,不过寄居在了她的肚子里,小家伙终究会远走他乡,不得相守。
就因着算命先生的这句预言,从此李俊义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着不堪忍受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巨大伤害,最终果然远走他乡当了李多恩的儿子。
“因为你长得喜人吗?因为你天资聪颖吗?因为你出生有祥瑞吗?你自己清楚,都不是。”
母亲越说越激动的排比句,逼迫李伊伊拉回思绪去思考,同时也停下了手中择菜的活,问了句:“为什么?”,后认真地听了起来。
“从你出生直到二岁,你哭了她不哄你,你倒乱,她凶你,你尿了,她看不见,有好吃的她只给你大姐吃,让你站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什么也不记得。要不是我罩着你,你以为你能等到你奶奶对你好的那一天。”
李伊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岁,她没有记忆之时,真的是这样的吗?
那父母以前为何从来都没有说起过。
她紧紧地盯着母亲的双眼,想证实她有没有撒谎,只是再怎么用心看,也看不出分毫端倪。
“你不信是吧,去问你爸爸,不过他可能也不知道,你们小的时候,他根本不关心你们,天天只知道往外跑,你去问问刘得妙,他守检查站经常来我家玩,就知道,他都帮着我带了不少你。”
母亲的唠叨,让李伊伊平静了一些。
就算有两年奶奶对她不好,但后面长长的十几年里,奶奶对她好是实实在在的,她不能因为那两年就否定奶奶后头那么多年对她无私的付出。
但母亲的话题,到这里已经引起了她强烈的兴趣。
叶长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继续。
“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奶奶对你的态度有了180度大转变。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我一直想找到答案,但她口紧得很。直到那次我跟她一起去杀猪草,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说出了真像。”
叶长青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阴天,山里头雾气蒸腾,有一种别样朦胧的美。
家里红薯藤没有了,婆媳两难得一致想出去,所以就去了河边。
在快到河边的时候,李奶奶也就是罗小草,采到一个很滑的石头,重重地摔在了河摊上。
叶长青听到血管爆裂的声音掺合着石头滚动的声音,她朝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婆婆的小腿被一块锋利的石头给滑破了,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汩汩往外直流。
叶长青吓坏了,紧忙找到一从艾草,顾不得干净与否,往嘴里塞满,不停的咀嚼,两个腮帮子都胀得生痛。
她用嘴嚼碎后,给罗小草贴在伤口上。
罗小草的伤口即刻停目了留血。
整个过程罗小草都看在眼里,也一定记在了心里。
她大概是感动了,说出了一些事实。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对伊伊的态度为什么180度大转变吗?”
“妈,你终于肯说了。”
婆婆一脸谨慎地叮嘱:“别告诉任何人。”
她想怪不得婆婆不肯说,原来见不得光。
但她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因而爽快地点头答应。
“伊伊两岁那年,我做了一个很奇怪,却很真实的梦。”
她好奇地问:“什么梦?”
“我梦见我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在那里我可以看到死去的人投胎转世。我能看到人的灵魂变成一道光,进入某个女人的身子里,然后看到那个婴儿出生,知道她是谁。那些死去的人里,我最惦念的就是我的婆婆了,她既是我的婆婆,也跟我妈一样。我三岁时,母亲改嫁,她只带走了我弟弟。我有两个哥哥,他们一个9岁,一个7岁,养不活我。是我婆婆收留我做了童养媳。但她待我很好,丝毫不比待你爸差。所以我很想知道,我婆婆投胎成了谁。我就去找了。我还真的找到了。我看到了我婆婆的脸化作一道光,进了,进了一个女人的肚子,那个女人一直在前面跑,我只能看清女人的背影,但我太想知道女人是谁了,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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