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公晚上下班回家时,看到开大门的,换了一个男人。
他很是诧异,走进客厅,发现原来的佣人,脚上缠着绷带,坐在厨房打下手。
“怎么回事?受伤了?”陈树公问佣人杨妈。
“先生,今天买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汽车。”杨妈惭愧地说。
买菜的时候没注意,被车子撞了,幸好人家的车子没事,否则她可赔不起。
“人没事吧?”陈树公关心地问。
他知道,今天为何家里会多个陌生人。
是个男人,四十多岁,看到陈树公,很拘谨地行着礼。
“没事,只是脚不利索了,只能请人给你做饭。这位是刘麻子,这几天只能主他给先生做饭了。”杨妈一脸的愧疚。
她受了伤,只能请别人替自己。
“先生好。”刘麻子忙不迭地说。
“好,我叫你老刘吧。晚上不用准备饭了,等会要出去吃饭。”陈树公看了刘麻子一眼,谦和地说。
刘麻子做事很有眼『色』,见陈树公要出去,跟杨妈一样,到大门去送。
等陈树公的车子开出去后,迅速将大门关上。
开着车子,陈树公在街上游『荡』着。
自从杨玉珊死后,他就拒绝了宪兵分队的司机,自己亲自开车,更有安全感。
他不在家里吃饭,自然不是因为有人约他。
如果早在外面吃饭,他就不会回去了。
只是因为突然多了个刘麻子,感觉不太好而已。
在外面吃过饭,陈树公回到家,刘麻子依然给他开了门。
家里已经收拾得很干净,杨妈住在家里,已经到房间休息。
刘麻子等陈树公上楼后,也准备回去了。
“老刘,你晚上不在这里过夜?”陈树公见刘麻子要走,诧异地问。
“我只是临时帮杨妈搭把手,哪能住在这里呢。”刘麻子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说。
刘麻子晚上没住在家里,陈树公稍稍安心。
杨玉珊突然被杀,让陈树公的神经异常敏感。
这个突然闯进家里的刘麻子,总让他觉得,会不会是别有居心。
刘麻子的离去,让陈树公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事实上,陈树公并没多疑,刘麻子离开牛津别墅5号后,很快出现在五十一号路26号。
这位刘麻子,正是训练班的教官,会做菜,又是海沽人,长相也憨厚,让他去陈树公家卧底,最是适合不过。
“看样子,陈树公很警惕。”曾紫莲沉『吟』着说。
“没错,从他出去吃饭,到开车回来,不过一个小时。根本不是赴宴,应该是自己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刘麻子笃定地说。
刘麻子当然不是他的真名,因为脸上有几粒麻子,才临时想了这么个外号。
实际上,他的真名是刘轩,原来是军情组的人。
很早,他就跟随郑问友去了第七路军,与陈树公没有直接见过面。
“站长觉得呢?”曾紫莲看了一眼没说话的路承周,问。
“陈树公警惕是正常的,如果他在家里吃饭,那才有问题呢。”路承周缓缓地说。
不管陈树公如何警惕,都不会影响他的安全。
刘轩确实是军统的人,但路承周并没想过,让刘轩除掉陈树公。
“那我明天还去么?”刘轩问。
“当然要去,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路承周拍了拍刘轩的肩膀,微笑着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刘轩躬了躬身,转而退出了房间。
“南宫县的人联系上了没有?”路承周问。
这几天除了训练班的行动,就是联系南宫县的人了。
“联系上了。他们付了订金,要拿到青天白日帽徽才回去。”曾紫莲说。
“怎么拿?说不定日本人,已经在盯着他们了。”路承周叹息着说。
是青天白日帽徽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他们付了一半订金……”曾紫莲苦笑着说。
“还是个财『迷』?”路承周诧异地说。
把钱看得比命重要的,路承周以前听说过,但真遇到,还是第一回。
一般人听到这种事,哪还顾得上要钱啊,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了。
“他们有两个人,领头的是个山西人,叫傅祺,确实很抠。”曾紫莲笑着说。
“山西人?怎么到南宫扛枪了?”路承周惊讶地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见见他?”曾紫莲问。
“可以,但要先把问题解决。你跟像银楼的经理联系了没有?今天中原公司的大火,日本人很恼怒,要防备他们拿像银楼报复。”路承周叮嘱着说。
“在英租界,他们应该不敢。”曾紫莲摇了摇头。
“只要被他们找到证据,就能抓人。而且,就算没证据,他们又有什么不敢的呢?”路承周轻叹着说。
“我明天去见一下银楼的经理,提醒他注意安全。”曾紫莲说。
像银楼是专门做军服钮扣和帽徽的,除了青天白日帽徽外,日军、英军的军服、徽章,也在他们的业务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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