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成同甫的供述,坐在县衙之上的高士廉震撼不已。
陆恒弄出来的这种名为十年春的美酒,高士廉自然是知晓的。
他不仅知晓,甚至还喝过不少。
可原本一直在益州担任刺史的他,却是不知道这小小的一瓶酒背后。
居然曾经还在长安城里掀起过如此大的波澜。
高士廉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在同情成同甫这悲惨的一生。
可同情完之后,他却也还是只能像成同甫追问起了案发当晚的一切细节。
可不管他问的是什么。
成同甫的回答都十分条例清晰。
不仅老老实实的供出了自己获得鹤顶红的来源。
甚至就连案发当晚扔给酒楼后院中护院犬的那个炊饼的来历。
也都全部说的一清二楚。
至于当高士廉质问他是如何独自一人翻过的酒楼后院那近两人高的围墙之时。
成同甫也只是淡淡的说他当时在酒楼的后巷之中找到了一架木梯。
先是将木梯搭在院墙之外翻进去。
后来又担心留着木梯在院墙外,会留下证据。
所以才在进入院墙后,又打开院门,将木梯放回了原处。
至于现在那个木梯去向,那肯定也是已经被当晚的大火给吞没了。
再将当夜的细节一切都问清楚之后。
高士廉也是没有片刻的耽搁。
立即就将长安县县衙中的衙役全都派了出去。
去将相关人等全都带回了县衙,开始核查成同甫供述中的这些线索。
首先是鹤顶红和炊饼。
虽然这个都在每日长安东市附近的坊市里挑着担售卖炊饼的小厮已经记不起成同甫这个人来。
但是综合他每日的挑担游街售卖的路线。
却是能证明当日成同甫的确是在他手上买过炊饼的。
至于鹤顶红这么危险的东西。
当初被成同甫用两瓶酒就从自己手上换走的郎中自然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只不过当知道由于自己给出去的鹤顶红,可能会牵扯到那夜长安城里纵火案之后。
郎中也不由得是在大堂之上连连喊冤。
“大官人,小民冤枉啊!小民当初就是不忍看他一直被病痛折磨。”
“这才想着给了他一包鹤顶红,等他什么时候扛不住的时候能够自我了断,能少受些苦。”
“小民这是怀着做善事的心,才给了他的啊,可不曾知晓他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啊!!!!!!”
这郎中对着高士廉喊完冤,又是满脸委屈的对着成同甫央求道:
“成相公,你可不能昧着良心牵扯我啊!”
“你看在我们街坊多年的份上,我又还一直费心费力为你诊病抓药的份上。”
“这事你可得和这些大官人讲清楚啊!”
“要知道,你牵着我的那些药钱,我可是一直都没找你要过的啊!”
成同甫在听完郎中的这些话后,也不由屈膝跪下对高士廉叩首道:
“赵大夫的确是于此事并无瓜葛。”
“还希望国公大人能让小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牵连了无辜。”
高士廉瞅了他一眼,语调有些冰寒的说道:
“本官断案,自然会其中条例一一梳理清晰,又怎会牵连无辜?”
高士廉闻言叩首,“既如此,小民就叩谢国公大德了。”
在问完了郎中和炊饼小贩之后。
成同甫说的那个木梯也被证实了。
这个木梯并非是小兕子酒楼的,而是酒楼旁的另一家商铺制备的。
一直都挂在酒楼和他家后巷的墙上。
如果不是亲自去过哪里的人,肯定是不可能会知晓的。
见成同甫供述出来的所有线索都被证实。
高士廉也只能是大手一挥,让一旁的小吏将写好了的供状拿给成同甫签字画押。
并下令长安县衙先将高士廉收监,好生看管不得虐待。
至于其他这些被衙役找过来的佐证之人。
高士廉也要求他们在一个月内不许离开长安城。
要随时等着衙门的下次传讯。
做完这一切后,高士廉这才收起这份成同甫已经签字画押的供状。
直接回皇城去找李二复命了。
而差不多也就是在李二看到供状的时候。
正在原本给自家学院烧制砖头和水泥的砖窑里。
陆恒也收到了成同甫在长安县衙自首的消息。
在听完报信之人的述说后。
陆恒也不由得扭头对身旁的程处默低骂了一声,
“这些狗东西好像是真的学着奸猾起来了。”
程处默当然知道陆恒口中骂的‘狗东西’是那些人。
也忍不住苦笑着对他说道:
“日升,你要知道他们的奸猾可不是学会的,而是向来都是如此的。”
“以前跟你大刀阔斧硬碰硬,那是他们觉得自己是石头你是鸡蛋。”
“只要碰一碰就能把你碾碎。”
“而现在能把这些人逼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日升你有一身好本事了!”
对于程处默的这些夸赞,陆恒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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