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这东西分为好几种,有的阴灵比较好打交道,只要沟通一下,把问题说清楚就行。
但有的阴灵因为执念太深,根本无法理喻。
这老太太的阴灵明显属于第二种,要是磕几个头就能把她劝走,也不至于纠缠两口子将近一年了。
黄有福堂哥一脸紧张,“那、那我妈……”
“放心好了,我会找个合适的办法供着她,用香火化解她胸中的戾气,等到这股怨气慢慢平复下来,她就会老老实实去投胎做人了。”
我叹口气,本以为这是一笔简单业务,没想到最后还是和阴灵动手上了手,而且还要处理这么麻烦的善后工作,黄有福的钱果然不好挣。
我从他家走出去,又看向了那口古井所在的位置,询问黄有福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有没有把老太太尸骨挖出来。
黄有福有些紧张,点头说挖出来了,说来也怪,那老太太都被埋进土里快一年了,按理说尸骨早就应该腐烂差不多了,可当大伙开馆之后,发现老太太还跟下葬的时候一样,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好多村民都被吓坏了。
我叹气说,“他们把人葬在了养尸地,尸骨当然不能腐烂,幸亏发现得及时,要是再耽误个几年,老太太的尸骨受了太多阴气滋养,保不齐得成煞,到那时候就算请我也没用了。”
荫尸一旦成煞,就不像现在这么好对付了,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受老太太的怨气影响,家家户户都要倒霉。
接着我又问起了黄有福,说国家不是早就流行火葬了吗,怎么当年给老太太下葬的时候没把尸骨烧掉?
黄有福说,“像这种偏远山村,老人们都讲究落土为安,好多老人死后都是土葬的,不算稀奇。”
我说好吧,别人家要不要火葬我不管,但这老太太的尸骨必须马上用荔枝树烧了,免得处理不当,有可能闹出更大的乱子,
“另外,烧尸的时候绝对不能让野猫和乌鸦之类的畜生靠近尸体,一旦诈了尸,全村人都要倒血霉。”
黄有福点头表示记住了,吩咐他堂哥赶紧去办,然后笑嘻嘻地看我说,“老弟,你现在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想不到短短几个月就学得这么全面,看来老哥没看错你。”
我翻白眼说,“成天跟你这种坑货打交道,我不多学点本事防身能行吗?”
晚上我们哪儿都没去,跑到后山守着老太太尸骨,亲眼看着村民们用砍来的荔枝树将尸骨烧成了灰。
等尸体烧得差不多了,又找了一根木棍,在发黑的骸骨中翻找一圈,取出一小截被烧得发黑的指骨,用红布包起来。
黄有福一脸不解,小声询问我干嘛要这么弄?我低声说,“荫尸虽然被我处理掉了,可老太太的魂魄还在呢,总得给她弄个栖身的地方,慢慢化解她的执念,对了……”
话说一半我又想起什么,对黄有福说,“之前那四千块钱是处理荫尸的费用,等回头你还得给我一笔钱,用来做法化解老太太的戾气。”
黄有福一听就不乐意了,甩了甩脖子,说老弟你怎么能坐地起价,一笔生意还要收两分钱,也太黑了点。
我似笑非笑,说你要是不给,我就随便找个地方,把老太太的阴灵放出来,到时候看看她会不会去找你。
黄有福吓得嘴巴抽筋,张大嘴,“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我撇嘴道,“她不是你堂婶吗,你这么害怕干嘛?”
黄有福苦着脸,说都隔了好几代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叫一声堂婶是出于礼貌,其实他跟这家人也不是太熟……
处理完荫尸,隔天一早我也该回去了,临行前,见黄有福跟他堂哥站在厨房里面,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没一会儿他堂嫂就走进卧室,取出一个红布包,里面是很厚的一沓钞票。
看到这儿我全明白了,姓黄的口口声声说这次是帮亲戚忙,没有多少利润,可私底下肯定早就跟他堂哥谈好了价钱,估计没少赚。
我心里特别不爽,每次跟这死胖子合作,出力最多的人都是我,到了分钱的时候却是他拿大头,哪有这个理?
黄有福看出我在笑什么,屁颠颠笑道,“老弟,你不要觉得不公平,毕竟业务是我介绍的嘛,要是没有我搭桥牵线,你连一分钱都赚不到。”
“这是什么歪理?业务是你介绍的,可明明每次都是我出力最多,下次再这样你别来找我了!”
我黑着脸,懒得听他这套歪理。
好在这趟出差还算顺利,隔天我就返回了阴阳当铺,将当铺后面的杂物间整理了一下,又搞来一块银木雕刻成牌子,把老太太的阴灵束缚在了牌子里,摆上香炉,用香火进行祭拜。
老太太的魂魄怨气很重,根本不肯接受我的超度,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将她供起来,每天上一炷香,用人间的香火气息洗涤她身上的冤孽气,时间一长,她的戾气会慢慢消失,到时候就能彻底将她超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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