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粗暴地把手一伸,挡住了卢姗姗的去路,卢姗姗的脚步不由自主停住了,岳文急忙走上前来,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停住了脚,有的一步三回头,显然,卢姗姗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不好意思,”另一个门童看事情闹大,赶紧过来打圆场,“他刚来,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这样吧,你们走员工通道,从员工通道进去。”
“我不知道有什么员工通道,我也不是这里的员工,”还没等卢珊珊回答,岳文吡笑道,“走就要走正门,我们就从这里进去。”岳文指指正门。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
昨夜一场大雨,山更青翠,空气也更清新。
胡开岭今天一大早就来到村委,随着施忠孝面无表情地从村委走出,全村十八家矿山的回收合同正式签完。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卜凡、迟远山、黑八、蚕蛹等人都兴奋地上山,卜凡翻看着胡开岭手里一份份合同,凝视着一个个红色的手印,心潮起伏,不能自己,就凭这份功劳,到年底,一个副书记是跑不了了,三十四岁的副书记,在区里还是年轻的!
“开岭,走,中午到街道,望海楼,我请请大家,前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胡开岭更是激动,他喉结上下耸动着,小心翼翼地把合同锁进抽屉里。
岳文也随着大家上了车,但临开车时却又跑回办公室,说把手机忘了,惹得黑八又是一阵埋怨,“记性不强,忘性强”。
人逢喜事精神爽,卜凡却是难得的宽容,山路虽然崎岖,但此时却恰到好处,幸福满足的心情随着山路一路颠簸,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却能让人更好地仔细品味它的滋味。
“喂,嘉伟,中午?”卜凡的声调都有些变了,他看看车里的一众手下,“中午不行,中午我请请我手下这帮弟兄们,改天我请客,什么?今天我就得请?你们去吃,我结账不行吗?噢,好,好,那你们等我。”
“兄弟们,不好意思,中午我实在推不掉,这样吧,晚上,中午你们先进行,我争取下午早点回来,中午记在我的账上。”卜凡着实感觉不好意思。
他是领导,在兴致头上上,谁也没有提异议。待把卜凡送到街道,岳文看他走路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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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楼,时针从上午十一点多一直转到下午六点,也不见卜凡的身影,打电话也不通,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迟远山喝得舌头都大了,黑八直接趴在了桌上,手却伸到汤盆里,直接当勺子用了。
胡开岭却喝得很是兴奋,岳文晚上本想住在街道,但怕他一人走夜跑不安全,想想还是把他送回了金鸡岭。
办公室的司机掉头回去,这么晚跑山路,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岳文把两包在酒席上拿的香烟塞进他的口袋,脸色才好看些。
“咚咚咚”,“咣咣咣”,“咚咚咚”,“咣咣咣”……
小卖部前的广场上,又响起了威风八面的锣鼓,一些庄稼人也不嫌白天工作的劳苦,在广场上扭起了欢快的秧歌。
“让你嫂子做几个菜,晚上陪我喝个痛快,”胡开岭看岳文想拒绝,一摆手,“你不喝看着我喝,不来,我跟你绝交!”
岳文无奈道,“那,我回去洗把脸。”下午熏了一身的烟酒气,听了一下午的醉话,他早想放松一下。
看着胡开岭一遥一晃地回家,岳文也朝村委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咣咣咣”,“咚咚”,“咣咣”……
迎着山风,踏着锣鼓,岳文感觉到山村的夜晚很是惬意,“梆梆梆梆—梆梆梆”,“咚咣咚咣咚咚咣”,……锣鼓由慢至快,紧急起来,急促地有如衔枚行军一般。
还没走到村委,岳文就听到身后尖利的车响,雪白的灯光笼罩了他的身影,岳文扭过头来,一辆皮卡如疯牛一般急驰过来,大灯雪亮,晃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
“梆梆梆梆—梆梆梆”,“咚咣咚咣咚咚咣”,“梆梆梆梆—梆梆梆”……
紧张的鼓点象急雨般打在岳文的心头,伴随着轰鸣的车响,令人血脉卉张,窄窄的石街上已无路可躲,“不好!”,岳文暗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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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鼓点仍在继续敲响。
“梆梆梆梆—梆梆梆”,“咚咣咚咣咚咚咣”,“梆梆梆梆—梆梆梆”……
胡开岭意气风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合着锣鼓点,歌声也响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的营归,把营归……”,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青似火的时代,那个热血涌动的地方,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走着。
不同的是,现在又从军营走回了山村,也已从年青走到中年。
前面的小屋里,透过窗上的灯光,已经看到老婆的身影,正在里外忙活着,窗台上,女儿正在做作业。
“梆梆梆梆—梆梆梆”,“咚咣咚咣咚咚咣”,“梆梆梆梆—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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