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最年轻的妃子死了,她把最后一丝意念幻化成一千六百年前的一场梦境,在阴和阳被卷入封天印的时候,她趁乌合不注意,把一场封沉的往事注入他们的记忆深处:
时间回到十六年前,那个时候,九州大地还是一片祥和。各族商旅往来不断,互学礼乐,商讨修法,就连南洋以外的南冥,都乘船来人族交换商品,交流术法,学习烹饪。
萨满族,位于九州东北部。是一支依水而居的部族,比起其他各族,萨满族族人的修为真的不值一提,但她们族人的腰间都系有一串碎铃,传说此铃有摄取人魂的作用。所以,即使这样一支修为都比不上与他们相邻的阴阳族侍女们法力的部族,也敢和昆仑丘脚下的逍遥山仙乐族叫板作对。
九州腹地中部,一座黄土高山赫然立于萧夕河断裂下游的支流处,山的下面,住着九州最伟大的阴阳师一族。
高原延绵远去。往北,是横跨漠北沙漠的剑颚蚁族和流沙国;往右,是傍水而居的萨满族;往南,便是人族渔村。在九州版图上,惑卜山——像一支倒插的利剑,被各族团团包围着。
清风徐来,夏日的萨满河草长莺飞。就在这里,他和她相遇了。
他本是外出帮人做法事去的,可被附了人体的邪祟击伤了身体。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染红了萨满河的河水,浣衣的女子吓了一跳,往河的上游看时,是一个年轻的少年。
她把她偷偷带回了自己的闺房,为她守夜三日,奉持汤药。
她是萨满族的公主。
而他,也是阴阳族掌家玄阴最小的弟弟。
那个时候,人们都叫他黑幺。他也不是现在的乌合。
“爹,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阴阳族法力最高的护卫。”
“你是萨满族唯一的公主,只有阴阳族的掌家才能配得上你!”
“不,他很好……”
“好了,寂儿。我已和阴阳族长老商议过了,明日就为你们举办婚礼。”
“他是谁?黑幺护卫吗?”
“阴阳族新一任掌家,玄阴祭司。只有他才配的起我们萨满族的公主!”
父亲甩袖扬长而去。
烛火摇曳,蟋蟀嘶鸣,萨满族的公主哭了。
“吱嘎。”门开了。
“幺哥哥。”辛寂站了起来,扑到黑幺的怀里。
黑幺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寂儿,跟我走吧。”
“嗯。”辛寂点了点头,很是斩钉截铁。
一声狗啸传来,他们还没有踏入人族渔村领地的大门,就被赶出去的萨满族巡夜队抓了回来。
“他是阴阳族的叛徒。”
“身为护卫,竟然敢私自盗取族中法器。”
“背叛阴阳师祖训,该当处死。”
偷盗族人法器和出逃都是头等大罪,在族人强大的申讨压力下,玄阴只好将黑幺用圣鞭绑在祭坛上,以示族人。
“用五行术处死他。”
祭坛周围的火把耀红了黑幺的脸,他看着台下的公主,眼里满是温柔,月光一样清澈的温柔。
辛寂跪在玄阴的脚下:“只要你放了他,我答应父亲,和你完婚。”
“辛寂公主起来吧,这是阴阳族的族规,他盗取法器,背离家族,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红烛香果绿盖头。这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夜,也是她和他的惜别日。
玄阴揭开披在辛寂头上的盖头:“不要难过了,我已经将他送出了阴阳村。”
红衣沾泪:“是他的尸体吗?”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他死的。”
“那祭坛火刑架上被活活烧死的是谁?”
“没有人,那只是一个草人。”
“可他明明和黑幺长得一模一样。”
“你忘了,我是阴阳族最伟大的祭司?那只是一道灵符幻术。”
辛寂眼中温柔似水:“你,真的没有杀他?”
“没有。”
玄阴笑了笑,将公主搂在怀中。
燕尔新婚就要分道扬镳,这是婚姻里最大的悲哀。
新婚后的第二天,玄阴受到逍遥雪城的邀请,上山捉拿显族妖王,将偷盗天蚕雪丝的白棨困于昊天塔内。
萨满铃,摄魂之灵。
辛寂知道了显族盗取天蚕雪丝另有苦衷,便披上一套夜行衣,连夜赶到逍遥山。
逍遥雪宫大殿,辛寂取下帽子,抖落一身的雪片,对着自己的丈夫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快放了狐族妖王。”
“这是逍遥山和狐族的事,还望辛寂公主不要插手的好,以免殃及鱼池,烧了自己,也烧了别人。”仙乐族的二王子看了一眼辛寂,眼里满是不肖。
为了营救狐族妖王,显族召唤各地妖魔,攻打逍遥山,一场浩大的战争由此拉开序幕,进而演变成一场争夺法器灵兽的大战。
逍遥山以为是辛寂向狐族告了密,便将她困于雪山青石崖的崖壁上,用风刀冰剑锻炼,萨满族和阴阳族也因此卷入战争,各地妖魔族群趁势夺取法器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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