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外头宾客们陆续来了,今夜的百香院尤其的热闹。
水芸心情忐忑,等着梳妆打扮。
与她差不多年龄的清倌都陆陆续续登台献艺去了,今晚,对她而言尤其重要。
她原本对自己并不自信,她的嗓子虽然好听,可百香院里唱曲最好听的是诗诗姑娘,诗诗姑娘不让人指点她唱曲,还在人前人后批评了她好多次。
好在白昙一直在鼓励她,不仅如此,白昙只是听她唱了几遍,就指出了她唱曲时的一些小毛病,让她的曲又动听了不少。
水芸最初以为白昙只是医术高明,接触了几日,才发现白昙除了心地善良,还懂得很多。
“怎么还没人来替你梳妆换衣裳?”
白昙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心情复杂,唐醉很可能也在外头。
这几日,他都有来百香院。
水芸就询问了一名丫鬟,哪知对方给了她一个白眼,也不理会她。
“我得罪了诗诗姑娘,院里的姑娘都不敢替我梳妆,我还是自己来吧。”
水芸无奈地回了房间,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妆盒,可当她一打开妆盒,里面的胭脂水粉全都被损坏了。
不仅如此,水芸唯一一套能见人的裙子也被泼上了墨汁,根本不能穿。
水芸粉脸煞白,认命地闭上了眼。
“大小姐,我怕是没法帮你了。她们是不会让我登台的。”
“这帮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白昙说罢,从妆盒里翻出了一把剪子,水芸吓得连忙抱住白昙的胳膊。
“大小姐,我不登台了,大不了我当一辈子的丫鬟,千万不要冲动。”
白昙被她的模样逗得笑了出来。
“她们不让你登台,我们就偏偏不能让她们称心如意。没有妆盒,就不用梳妆打扮,没有新衣裳,就穿这一套,我帮你改改。”
说罢,白昙就动手,裁剪起水芸的旧衣裳。
“好!”
“跳得好!”
一名涩生生的清倌刚跳完舞,百香院里的男人们个个眼睛发出绿光,喝彩声不断。
“下一个登场的是今晚小花魁夜的压轴,诗诗姑娘。有请诗诗姑娘为诸位贵客唱一曲。”
“诗诗姑娘!”
“美人儿!”
百香院里的客人们激动不已,他们之中,不少都是诗诗姑娘的客人,诗诗姑娘来到百香院后,卖艺不卖身,今晚出价最高者,听说就能一亲芳泽。
唐醉身旁坐着的那几名贵宾,早前都只是静静听曲,此时见诗诗姑娘从三楼走下来,其中有两人身子不觉往前倾了倾,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倒是唐醉和距离他最近的那名宾客,神情自若,喝着茶。
诗诗姑娘今晚无疑是全百香院最耀眼的存在,她身上的裙子是城里衣坊最时兴的款式,一袭薄纱罩在她比蜜桃般熟透来的完美身材上,薄纱在大腿出开了个大口子,露出一双雪白的长腿。
诗诗姑娘的妆容也近乎完美。
在场的宾客们也都是见惯了各色美人的,还是被眼前的诗诗姑娘夺去了目光。
她一开口,声音就如黄鹂鸟一样动听,吴侬软语,犹如在人耳边呢喃,让人不禁心摇神曳。
一曲唱完,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出了惊雷般的掌声。
“好曲,不愧是花魁诗诗。”
离唐醉稍远一些的那名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
尽管他压低了声音,可唐醉何等耳力,听出了那声音,分明就是的二皇子。
没猜错的话,二皇子身旁坐着的应该是七皇子凤域了。
凤域是欢场老手,来百香院这种地方并不稀罕,可二皇子就不同了。
他是呼声很高的未来储君的人选,自从先太子去世后,南幽帝对二皇子寄予厚望,二皇子也从不出现在这种场合。
“妙啊,妙不可言。”
二皇子旁边的也坐着个中年男子。
他也忍不住称赞道,一双眼直勾勾就盯着诗诗姑娘那双大长腿上,诗诗姑娘每走一步,对方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色急的模样很丢人,连和他坐在一排的二皇子都嫌恶地扫了他几眼。
诗诗姑娘唱完曲,仪态万千,退到了一旁,她和身旁的丫鬟对视了一眼,丫鬟点了点头,诗诗姑娘看了眼柴房方向,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下一位登台的是水芸姑娘,她是一名清倌,今晚也是她第一次登台,还请诸位宾客多多赏脸。”
老鸨笑容满面,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身形清瘦的少女,缓缓走来。
和诗诗姑娘的光彩夺目完全不同,少女素面朝天,眼角依稀有泪痕,她的唇有些苍白,身上穿着一件裁剪过的梨花白色的布裙。
她不像是诗诗姑娘那样高大丰满,甚至有些过于清瘦了。
可那身上的布裙裁剪的极好,勾勒出她少女独有的纤细的腰,刚发育的身材,配上她那双惶恐不安的黑白分明的大眼,披肩的长发,让男人们一看,就生出了强烈的保护欲。
一件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破旧布裙,竟比城里最大的衣坊的衣裙还要出众。
“那贱婢。”
诗诗姑娘看到水芸的一瞬,就气得直咬牙。
她和水芸,就像是冰与火,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可水芸是个处子,她那股娇弱美人的模样,更能勾起男人们的猎艳心。
不过,诗诗姑娘很快就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好在,她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
水芸不登台还好,一登台,她往后在百香院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对于没有名气的清倌而言,第一次登台,是最重要的,若是在小花魁夜砸了场,水芸就一辈子只能当下贱的妓女了。
水芸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上了台。
她开了口,优美的曲在大厅里传开。
她一开口,老鸨就松了口气。
“她的声音完全恢复了。不,是更加悦耳动听了。往后,百香院除了诗诗姑娘之外,又要有一个新花魁了。”
“唱得好又如何,那也救不了她。”
诗诗姑娘拿起杯盏,喝了一口茶。
白昙站在柴房里,听着外头的动静,水芸唱得很好,只是……白昙眉头皱了皱,就在水芸唱了一小段之后,弹琴伴奏的乐师弹得越来越快,水芸也觉察到了,她不得不跟着唱得更快。
铿——
就在曲唱了一半时,琴弦一下子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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