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小姐,三万两银你已经凑够了,只要还清了令堂的债务。令妹的婚事赵某可以不再追究。”
“赵侯,方才你说了你的规矩,想要退亲,得一赔三。我这人,也有个规矩,谁算计了我,我要十倍奉还,今日不赢够十倍,我是不会走的。除非,我们再赌一把,一把定输赢,这一把,还得是你我亲自来。”
白昙笑了笑,随手就把那四万多银票丢到桌子上。
她笑了笑,看上去很无害,让人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深浅,饶是赵侯这样的在赌桌上见过各种人物的老手也看不懂她的用意。
赵侯盯着白昙,一时之间,捉摸不透眼前的这个丑女人。
明明前三把,白茉叶都输了,像是个完全不懂赌术的门外汉。
可是后面两把,她的表现可比他这样的老手还冷静。
“赌啊,赵侯跟她赌。”
“万富庄还会怕了一个娘们不成。”
周围的那些赌客们也群情激动,在那嚷嚷着。
赵侯又打量了几眼白昙,眼前的女人不过十六七岁,而他的年纪都比她大了快两轮了,就算是她打娘胎出生就学赌技,也不可能比他强。
更不用说,她精通的是医术和毒术,她这分明就是在虚张声势。
“好一个十倍奉还。白大小姐快人快语,赵某人很欣赏。我们就再比一局,你我各自摇骰子,就比大小。你若是赢了,婚事一笔勾销。我还会在四万两的基础上,再给你六万两。反之,我若是赢了,银票归我,不仅如此,你和你妹妹都要给我当小妾。”
赵侯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白昙。
文良侯是个窝囊废,没想到他这个女儿倒是有点胆色,光是冲着她敢单枪匹马来找他,就让赵侯刮目相看。
“好。”
白昙与赵侯当场一言为定。
这一场豪赌,引来了赌坊其他的赌客的瞩目,一时之间,整个赌坊的赌客都围了过来,将两人所在的赌桌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赌客们你一百两,我五十两,一个个也跟着押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赌桌上就堆满了山一样的银票和银子。
白昙掂了掂骰子,像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开始摇骰子。
她慢悠悠地摇晃着,好几次,骰盅都差点掉到地上,引来了周围人的哄堂大笑。
看着白昙摇骰子时生疏的手法,赵侯就知道,她并非什么赌桌老手,刚才押中的那两把,十之八九就是运气。
她要和自己比这一把,不过是意气用事罢了。
白昙打开骰盅。
“二、三、四。”
“白大小姐,看样子,你这次的运气可不大好。若是这一把你输了,你和你妹妹就只能乖乖当我的妾了。”
赵侯放声大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左拥右抱的香艳场面了。
赵侯一挥手掌,就见那骰盅被他卷入手中。
他大手一动,骰盅在他的手里上下翻动着,骰子在里面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赵侯耳朵动了动,眼底已经弥漫开胜利的喜色。
他啪的一声,放下骰盅,正要打开骰盅,白昙一把按住骰盅。
“侯爷,你要是输了,可不能赖账。”
“笑话,本侯从不赖账。四、五、六,你输……”
赵侯打开了骰盅。
“你输了”三个字还未说出口,赵侯两颗眼珠子狠狠一震。
骰盅里,三颗骰子整齐排列在一起,上面的点数一清二楚。
“一、二、三。”
“赵侯,承认了。”
白昙满脸的惊喜。
赵六等人也傻眼了。
赵侯气得一口老血跟哽在喉咙里,想他赵侯在赌场上纵横了数十年,多少人在他手中倾家荡产,没想到,会有一天,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赵侯哪里知道,白昙并非是不会赌,相反,她在赌桌上,尤其是在摇骰子方面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风雨楼培养的女奸细,除了琴棋书画样样俱全之外,在任何一方面都不是弱手,更何况,白昙是女奸细中的王者。
她的眼,她的耳,她的手都比一般的赌客快上数十倍。
学了医术后,她的针法和功力都突飞猛进,在赌技上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赌坊里的规矩,她更是一清二楚。
最初的时候,她连输三把,除了因为她太久没有赌了,眼力耳力有些生疏了,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她想让赵侯等人放松戒备。
三把下来,她看清了对方的手法,耳力和眼力也适应了,第四把和第五她顺利翻了本,引得赵侯心生不满。
第六把时,她故意摇得乱七八糟,就是为了让赵侯彻底放松戒备。
方才她按住骰盅,只是一瞬,她手掌一缕没几,已经悄然改变了里头骰子的点数。
赵侯等人毫不知情,果然就上了当。
“多谢赵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侯也不好反悔,他沉着脸,让人拿了六万两银票给白昙。
白昙也不客气,一把将银票都收走了,转身就走出了赌坊。
“侯爷,算上那群赌客们的押的赌金,我们方才输了三十多万两。”
赵六让人一算,苦着脸来禀告。
赵侯脸色更难看了。
他忽的想到了什么,方才自己开骰盅时,白茉叶用手挡了一下,若是对方是个老道的老手,那一下的时间,足够她改变骰盅里的点数了。
“不好,一定是被那女人算计了。”
赵侯气的瞳孔微缩,他失策了!
“去他娘的!她还敢说她不会赌!老子终日打雁,今日竟被雁啄瞎了眼。”
赵侯压根没留意,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骰子,他带着一帮手下,怒气冲冲就要去追白昙。
这时,白昙也刚好离开赌坊。
“白茉叶,你别跑。你竟敢在我的赌坊抽老千!”
赵侯带着一帮打手,此时他也顾不上毒不毒了,今日,他不好好教训白昙,不砸了赵国公府,他就不是赵侯。
眼看着身后赵侯的人就要追上来了,白昙脚下一拐,就要往大街上跑,还没跑呢,就一头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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