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昏暗无光,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臭味。
凤澜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他手脚上还戴着着镣铐,镣铐冰冷而又沉重,像极了凤澜此时的心情。
他手脚处的皮肤都磨破了,流出血来。
可凤澜并不觉得疼,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此时心中还是一片茫然。
他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外头到底是白日还是晚上?
他还要被关多久。
直到他听到了狱卒送饭的声音。
他这才感觉到饿。
凤澜连忙走上前,端起破旧的饭碗,还未吃上一口,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他胃里一阵翻滚,这饭竟是馊的!
他气得把饭碗丢在了一旁,又拿起了一旁的水盆。
可刚喝了一口,就感到水怪怪的。
凤澜借着昏暗的油灯光,定睛一看。
脏兮兮的水盆里,那水浑浊的像是洗脚水,上面还漂浮着一层小虫的尸体。
凤澜再也忍不住。
哇——
他把喝的水一下子全吐了出来。
“来人,来人啊!”
凤澜吐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他大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几名狱卒拖着一个犯人,打开了凤澜旁边的那个牢房,把那人丢了进去。
嘭——
牢门关上了。
“来人,我的饭是臭的,我的水是脏的。”
可那些狱卒头也不回。
凤澜瘫坐在地上,牢房里的冰冷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意识。
“有人给你送了被褥和衣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狱卒走了过来,丢进来几件衣裳和一套被褥。
凤澜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他不顾沉重的镣铐和手铐,拖走到牢门旁。
“我母妃呢,她怎么不来看我?”
“我要见皇爷爷。”
他明明是被冤枉的,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狱卒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我是皇长孙,你怎么敢不理我?小心,我出去之后……”
“你还真当自己是皇长孙呢,圣上已经被你气病了,你母妃去求人,受尽了白眼,没人愿意帮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等死吧。”
狱卒冲着凤澜呸了一口浓痰,落在了凤澜脸上。
凤澜气得冲上前,撞得牢门直作响。
狱卒放声大笑着,扬长而去。
凤澜抓着牢门。
他感到更冷了,冷的浑身打哆嗦。
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木然地转过身,看到地上的衣裳和被褥。
他走上前去,正要抓起衣裳和被褥,仿佛抱着它们,他就能获取一点点温暖和力量。
“我要是你的话,不会碰那些衣物和被褥。”
隔壁里,那个刚被关进来的犯人忽然开了口。
凤澜大吃了一惊,他转过头去看向隔壁的牢房。
“你是谁?”
“一个等死的人罢了。”
牢房里的油灯很昏暗,凤澜看不清隔壁犯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身影
对方是坐在地上的,他的身形似乎比一般人矮小一些,刚才被拖进来时,狱卒们说,他犯了抢劫罪,被人打断了腿关进来的。
凤澜不想和那些杀人越货的贼匪多说,他正要捡起被褥。
忽的,凤澜手一抖,被褥散开了,从里面掉出了几条蛇。
那几条蛇花色斑斓,唐小夕教过他怎么辨认毒蛇。
这几条,都是剧毒的蛇。
毒蛇张口就朝着凤澜扑去。
嗤——
隔壁牢房里,一根稻草飞了过来。
那根稻草落到了凤澜的脚边,发出了犹如金属的声音。
凤澜几乎是毫不迟疑,他抓起了稻草,刺向毒蛇。
凤澜也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他平日也没少和小夕的小花玩耍,比起来,这几条毒蛇的速度和反应可比小花差多了。
等到凤澜缓过一口气,他才发现,几条毒蛇都被自己“刺”死了。
他再看看手中的稻草,才发现,稻草里塞了根打磨锋利的长铁钉。
凤澜愣在那。
“有人想杀你,除了那几条蛇之外,那衣服和被褥上应该还染了毒药,你要是碰了,你的两只手就保不住了。”
对方淡淡说道。
“有人要害我。我就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明珠不是我杀的,我要禀告皇爷爷,禀告我母妃。”
凤澜大声嚷嚷了起来。
“别喊了,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你被关进来后,就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你。”
对方剔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奈。
凤澜倒不算是很蠢,至少他能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还有救的价值。
“你是说有人故意不人来看我?”
凤澜盯着那几条毒蛇的尸体,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本就不蠢笨,只是自小锦衣玉食,少了些磨练。
“一定是二叔,他不是我二叔。他一直将我看成眼中钉,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中了他的计。我不甘心啊,我就算死,也不能背着这样的罪名死去,我要死了,我母妃一个人该怎么办。”
凤澜眼眶发红。
“你也不用绝望。那狱卒是故意让你沮丧难过的。他没有告诉你真话,虽然你皇爷爷和母妃都没法子帮你,但是还有人在为了你而奔波。白先生还有战王,乃至左相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在这环境恶劣的天牢里好好活下去。他们会想法子,帮你洗脱罪名。”
凤澜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一下子有了光。
“你到底是谁?”
凤澜不知该不该信对方的话。
对方却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无论你是谁,谢谢。”
凤澜冲着隔壁的牢房,轻声说了一句
他得活下去。
凤澜擦了擦眼睛,那碗脏的泥水,还有那碗馊饭,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大口吃大口喝。
他还太小了,若是再长大一些,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陷害他的人。
看到凤澜又再度振作了起来,隔壁牢房里,小年也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凤澜被关进天牢,小年也想要替他搜查证据。
不过小年也知道就靠自己一人,人力有限,他发现了白昙和唐醉已经在开始搜寻证据。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凤澜在牢里遭遇不测。
他就假装成了一名受了重伤断了双腿的重刑犯,混了进来。
但愿,白先生能早点找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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