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母山后,其实只有十几户人,我几乎都已经见过。
我认真的看着老同,却怎么也辨认不出他是哪一个,道:“可是我不认为我们见过。”
“你上去的那几次,巧的是我都在别的山头采药,无缘能见。”
“原来如此。”
“终于吃饱了。”郭所长擦了擦嘴,满足地道。
我和老同相视一笑。
“你们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饭菜实际上根本不是饭菜。见所长那么开心,我只有闭嘴了。
“你也吃饱了?”我对依偎在我旁边的雨梅道。
“你说的嘛,你做什么我就跟着做,我基本没吃。”雨梅道。
我向老同道:“这是我的妻子,前些日子才结的婚。最近几年我都在外面,所以,也很久没有上去看阿海他们了。”
阿海是公母山苗寨里唯一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苗人,我会他们的鼓语,全是他教的。
“对了,为什么您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来住呢?”我问道。
老同叹了口气,一脸的忧伤,并没有回话。
“你们要是都吃饱了,到车上去等我吧,我还要问老人家一些事情。”我跟郭所长他们道。
“不要,我留下来陪你。”雨梅楼着我道。
老同站了起来,道:“你也走吧。”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转过身来看着老同。因为他这句话说的是普通话,虽然不标准,但是只要听力没有障碍的人,都能听得出。
“原来老人家你会讲普通话,刚才我们问你那么多次,你怎么都装不懂啊?”郭所长似乎有些气不过,感觉被耍了一样。
老同却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到佛龛内侧取了一只小瓶出来,然后抛给了我,道:“叫他们把这个吃了。”
老同又说回了苗语。
“您不相信我么?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我可以帮得上忙?”我接住小瓷瓶后,对老同道。
“我自己都做不好,你们还是走吧。”
我把小瓶给了雨梅,道:“你拿着,到车上去等我,听话。这瓶里的药,每人分一粒,吃了。”
说完又朝郭所长道:“你们先到车上等我,我感觉这老人家发生的事可能跟我们正调查的案件有关。”
“好,我在车上等你,有事大声叫。”
“放心,我不会有事。”
等郭所长一干人走了,我又坐了下来,取出香烟,递给老同:“多一个人,力量自然多一份。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
老同拗不过我的执着,终于还是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给说了。
“你知道,寨子里,除了阿海,年轻一辈中还有谁?”老同缓缓地道。
“还有一个小女孩,叫阿清,我有一次见过,也就十一,十二岁的样子。”
老同点点头,道:“对,那是我的孙女。”
我应了一声,老同继续道:“阿海作为哥哥,一直把阿清当成自己的妹妹,爱护有加……”
其实,上山的苗寨家庭户少,每家每户都非常的相亲相爱。每日一齐劳作,一齐享用劳动的成果。
我所知道的是,他们原籍都是贵州那边的人。因为背负着身上带蛊的罪名,所以被族人唾弃。可笑的是他们那一族人,原就是十个人之中有九个会蛊。他们是苗人中,最擅长巫医的一族。
于是,那十几二十户人,终于开始了流移失所,无处安身立命的日子。也不知怎的,竟迁移到了离家乡千里之外的这个小镇。
因为人迹罕至,他们几乎是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不但几乎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们,他们也不常到镇上来,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背一些草药到街上来卖,然后换一些盐,油等必要的生活消耗品。
人只要知足了,也就感到快乐了。
苗人因为人口少,为了增加人口,性教育来的极早。虽然阿海把阿清当成妹妹看待,但其实阿清早已把他当成自己日后的夫君看待。
关于早婚,很多少数民族至今仍保持着。
在中国,早婚古已有之,且更为盛行,甚至推出过律法,规定女子十五即可出阁,男子二十成家已属晚婚。墨子解释说:“欲早处家者,有所二十年处家:其欲晚处家者,有所四十年处家。以其早晚相践,后圣王之法十年。若纯三年字子,生可以二三年矣。”
即是说,如果按三年生一个孩子,早婚十年,就可早育三个孩子。这可大大的增加了家庭的劳动力。
几年后十六七的阿清,可谓是邻家有女初长成,生得是亭亭玉立,娇美动人,更是萌生了想跟她的海哥哥共结连理的想法。
不但有了想法,还为之付出了行动,竟主动跟阿海表白了。
阿海自然是知道清妹的心思,只是他心根本不在苗寨,因此拒绝了清妹的表白(据说这里还有我的关系,因为我那时不但给他们带去了生活所需,还给他们带去了书籍。阿海对书中描绘的外界新鲜的事物充满着向往。只是碍于清妹尚小,无法完全担任家里的全部劳力,所以一直也没有离开大山。)
被阿海哥拒绝的清妹,终于心灰意冷,决定离家出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否那么精彩热闹。
可是才下山不久,清妹就遇上了山下某村子的一个年轻小伙。因其帅气的面孔,富有见识的谈吐。两人竟迅速的蹦出了爱的火花,互生情愫……
老同接过我的烟,我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
老同吐着烟,眼眶发红,强压着忧伤,道:“阿海知道清妹离家出走后,也下山了。他四处寻找着清妹,终于在下山一年后,找到了这个地方,并住了下来。这间屋子,就是阿海所建。”
“既然阿海选择了这里居住,那清妹自然也是在这个村子了?”
老同没有做声。
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从老同的难以启齿的状态倒可以猜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而且这样的故事,显然老同是从来没有跟人讲过的,因为他此刻仍难以组织语言,不知从何说起。
“这屋子看来建了有些年月了,那阿海又在哪?”我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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