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凉,密密麻麻流窜进久姚浑身的血液里。她不敢再看那个木盒子,心头被负罪的内疚感切割得鲜血淋漓。
她声音颤抖的问:“国君是怎么打算的,我们要怎么应付夏帝的王师?”
国君道:“刚才我们也都商量过了,有施的军队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夏王师,但要是直接投降,我们得赔更多的金银珠宝和美女,怎么都是元气大伤!除非能让夏帝改变主意,退兵回去,或者……把他的注意力引向其他不交赋税的方国。”
久姚道:“那这样说,国君是打算再派使臣去和夏帝谈判?”
国君点了点头,表情却更加惨白为难了。前一个使臣的死法,已经把众人吓破胆,他的脑袋还在国君座下搁着,还有哪个人敢自荐去和夏帝谈判?满大殿的官员都缩着脖子呜咽,就连姚呈意都嗡着嘴唇,不敢出声。
国君不想死心,试着再问:“各位有谁愿意去试试?为了有施氏的万民。”
所有人噤若寒蝉,互相交换恐惧的目光。久姚握紧了拳头,难受的又湿了眼眶。
这时候庖正大人手下的疱人来送膳食,几个疱人端着一碗碗稀粥,给在场的各位大人奉上。其中一个疱人,端了碗青菜混着粟米和稷米的粥,奉给久姚。她在接过的时候,瞄了疱人一眼,为自己看到的那张清隽温柔的脸而惊讶。
“伊挚哥哥?”
国君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拉下了脸,“贱奴!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久姚当即就要帮伊挚说话,却被他用眼神劝止了。伊挚不惊不忙的跪了下去,声音清朗,平静而笃定道:“小人愿意作为使臣,劝退夏帝的王师。”
殿内骤然就静极了,大家不能置信的看着他,不知他是脑子坏了,还是想立功想疯了。他不知道这是去送死的事吗?
国君鄙薄道:“就凭你一个烧饭做菜的奴隶,就敢口出狂言,你当这里是开玩笑的地方吗?”
“小人没有开玩笑,请国君相信我。”
国君吼道:“滚出去!再不滚出去就砍了你的脑袋!”
伊挚仍然安静的跪在那里,表情柔和而坚定,宠辱不变。反倒是急坏了庖正大人,很无奈自己手下的奴隶里头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拐带妺公主就罢了,还敢在国君面前大放厥词,他是不是该考虑把这人打成残废?
几个疱人在庖正的示意下,冲上去把伊挚从地上拽起,连劝带用力。还没等把人拖出去,就见久姚往国君的座前一跪,求道:“请让我做使臣吧,我想要试一试!”
众人又是一惊,姚呈意呼道:“阿久,你……”
“国君、爹爹,就让阿久去吧,阿久不想什么事也不做。”久姚磕下头,凛然道:“我的确只是个弱女子,但我会仙术啊,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能全身而退的。就请国君和爹爹给我这个机会吧!”
“阿久……”姚呈意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国君也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应。
“求你们了!”久姚再重重的磕头,“也许只有我去了能活着回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去呢?我是有施的久公主,就让我为有施出一份力气吧,我真的想尽力一搏!”
国君和姚呈意交换了目光,两个人都纠结了半晌,终于,点头了。
***
久姚回到姚府,先去见了自己的娘。
她担心娘会因为她的再次出远门而牵肠挂肚,便拉着娘说了好半天的话。可娘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一边抹泪一边说:“我们家阿久最出息了,可为什么总是要承担这些事情,这本不是我们家阿久该承担的啊。”
久姚娇柔笑道:“娘,有施氏是我的家园,我想要守护这块土地,更想要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这份坚持和信念不会改变,而眼下或许只有我去见夏帝才能活着回来,既然如此,我责无旁贷。”
“阿久……”
“娘请放心,我去换套衣服,毕竟是参见夏帝,不能失了德仪。”久姚安慰罢了,忽的想起了虞期,问道:“岷山君离开了吗?”
久姚的娘答不上来。虞期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全府的人都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
久姚告诉自己,尽管虞期又冷漠又毒舌,可他毕竟借给她祈愿神石了,又算是她的长辈,她要出远门还是得跟他打个招呼。于是,久姚去到虞期的房间,敲了房门。
“岷山君,你在吗?”无人应答,久姚便推门进了去。
房内干干净净的,久姚转遍了房间,也没见着虞期,却是瞧见了桌子上搁着的兽骨针和火光兽的毛,还有虞期织到一半的火浣布。
瞧见那火浣布,久姚便被一股气闷砸中了胸口。她不明白,虞期何以那么冷酷无情的天天织着火光兽的皮毛!他不觉得负罪吗?
久姚实在看不下去,索性拔下那两支兽骨针,用未完成的火浣布裹起火光兽的毛,收拾进袖子里带出去,再不让虞期织它了。
换了身大夏上层贵族女子的华服,轻描妆容,久姚步出姚府。大门口有个人在等她,见伊挚竟登门而来,久姚连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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