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一试。”
这人本是想借机巴结一下这位寒山的新主人,试问有什么方式能比踩着他的对手去捧他更令人心神愉悦呢?
可是他没想到,却换来了这么一句话。
试试,他当然不敢试试,便涨红了脸,坐回了人群中。
顾承风自始至终都没看那人一眼,只因他的眼里,一直盯着一个人,在他对面的那个红衣少年。
“你自然是不识得他的。”徐大智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红衣少年,抚须微笑,“顾兄弟可曾听说过蓬莱仙岛凌云山庄?这便是凌云山庄的二当家,谢语霖谢公子。”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站出来说些风凉话,只因绝大部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
凌云山庄与寒山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虽都是江湖上传说中的地方,虽都是从未有外人涉足过,但寒山的所在,是人人都知道却不敢接近的地方,而凌云山庄,只听闻在海上仙山,飘忽不定,却从没有人知其所踪,它的名声,已销匿了近三百年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仙人,难怪不得而知。”顾承风自嘲了一番,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林筠儿。
林筠儿与他对视了一眼,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却微微摇了摇头。
谢语霖微微回礼,将手中折扇一摊,竟半遮面的含笑起来。
此刻顾承风又重新打量了一遍谢语霖,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惊为天人。
且不说那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双眸盈盈,鼻若悬胆,唇似涂丹之类俗话,他虽是已遮住了半张脸,却还能让人感觉得到温润如玉的笑意。
譬如方才在人群中不经意的一瞥,就已让他再挪不开目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一颦一笑间,皆是万种风情。
如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只怕是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会自惭形秽,羞愧不已的。
世上有美人如此,称他是仙人倒也是不为过了。
顾承风是将他当成小姑娘一般打量了,只觉得此人太过娇弱,不应来到此处是非之地。
而在林筠儿眼中,他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这个红衣少年,看着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五六十岁的人身上那种老僧入定的气质,这绝不是一般名士自风流之说所能表现出来的。
更何况,徐大智已经年近四十,按理来说也算是前辈,却对这个少年礼遇有加,恭恭敬敬。
如果不是因为他出身不凡,那就必然是他身上有异于常人的本事。
只不过,细观他的神态,柔情似水丹凤眼,本应是极具魅惑的,可是从中却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清冷,令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
他的嘴角虽然挂着笑意,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屑。
可见,这里围坐着的人,他是一个都没放进眼中的。
能够这般清高孤傲,想必一定有过人之能。
只是他,手如柔夷,指尖纤细修长,就算是闺阁中二八妙龄的女子都不会有他的手那般白嫩。
手中无茧,可见他从来没有拿过刀剑,也不善使暗器。
很有可能,他根本就不会武功。
他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绯红色对襟广袖衫,是藏不住任何利器的。
唯一在他手中所执的,仅仅是一把玉骨流朱纸扇。
不会武功,没有武器,只身一人来此是非之地,这样的人,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至于他所处的凌云山庄,早已在三百多年前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如今只成了传说。
此番二庄主重出江湖,特地来到酆都,只怕在他身后,还不知道到底潜藏着多少双眼睛看着这一切,却没出面。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来路不明的。
可只有这个人,能让林筠儿感觉到危险。
“林姐姐在看什么?”
谢语霖倒是不生分,只一开口便姐姐的叫上了。
如林筠儿这般的女子,又怎会不知,她在看他的同时,这人岂非也在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罢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少年听罢竟有些窃喜,掩着嘴笑了起来,清冷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孩子气。
但这孩子气却只有一瞬间,在他听到旁边的声音后,又敛起了笑意。
“哼!”不远处桌子有一彪形大汉拍案而起,一把将手中的陶碗摔掷在地上,破口大骂道,“去他娘的酆都急报,老子都在这里守了个把个月了,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除了每天吃糠咽菜什么都没有看见。
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混蛋把我们全都骗到这来,若不是都听得传闻,谁他奶奶的会知道世上有这么个鬼地方。
真他娘的不知道,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少时日!”
这说话的人赤眉金目,面黑如炭,却不生毛发,头顶一片亮蹭蹭的光泽,宛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只见他背后一把四尺三寸长的九环刀熠熠生辉,被他这猛然起身震撞得叮叮作响。
“这是平山寨的马匪头子,别号长刀阔马定乾坤的沙不得。”林筠儿小心凑到顾承风耳旁轻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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