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殷勤地把鲈鱼杀好,去鳞。她看着案板上的鲈鱼,切掉头部和尾部,从鱼脊背处下刀,剔出两旁的鱼肉。然后把剔出的鱼肉从尾部开始一刀刀片开,鱼皮朝下,切薄片,中间不要切断,最后将切好的鱼片用葱姜蒜腌制。做到这她停了一下,“琥珀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她向一旁等待的琥珀笑道,琥珀刚才已经被她熟练的刀功惊住了,心理对她有了好感,这么小的女孩,切菜这么熟练,可想而知在家里是受了很多苦,此时见她请求帮忙,她怜悯道,“说吧,怎么了?”她侧过去在琥珀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琥珀闻言点点头,又伸手招过来一个小厮吩咐了他两句。
见小厮出了门。她才开始接下来的步骤,把鱼肉挤干水裹上面粉,然后下油锅炸至金黄色起锅晾凉。锅里倒少许油,加入盐、糖、醋以及勾芡好的玉米粉炒至粘稠,把调好的汁浇在菊花鱼上,最后撒上一点葱花和芝麻,完工。
这时小厮也回来了,见了琥珀后点点头。琥珀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白瓷坛递给她,笑笑看见这个坛子连忙道谢,“谢谢姐姐。”这正是他今早带来的白瓷坛,因为带进来不算方便,所以一直放在马车上,刚才就是拜托琥珀帮忙拿进来,这可是她今天的秘密武器。
“好了,琥珀姐姐,我们回宴会上吧。”她摆好最后一个杯子,抬头对琥珀道。等到了宴会上,她发现她们的“比赛”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各家夫人正在传阅收上来的书画。她一进来知县夫人便抬起了头,见到是她知县夫人笑道,“我就说怎么闻道一阵香气,原来是你的作品来了。”她话落便有丫环上来摆好了碗筷。她看着盘里的东西笑道,“你这东西做得倒是别致,这是什么东西?”王笑笑忙上前回答道,“夫人,这是糖醋菊花鱼,祝夫人年年有余。”
知县夫人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那鱼肉是挑的没刺的部分,吃下去完全避免了吐刺的尴尬,一口下去,那鱼肉是外酥里嫩,刚才杀鱼的时候,王笑笑特地交代了要先放血了再杀,再加上腌制了半天,所以这鱼肉是鲜美没有腥味,再加上是酸甜口味,虽然是油炸,但鱼肉沾了酱汁之后没有一丝油腻。知县夫人吃了一整多菊花鱼之后,才用帕子擦擦嘴招呼旁边夫人道,“你们快尝尝,这孩子做的菊花鱼,真的像是一朵朵菊花长在鱼身上了。”
王笑笑见她吃完,准备喝水,她立刻从托盘上拿起准备好的茶盏递过去。知县夫人看了她一眼,揭开茶杯一看,发现里面并不是自己惯喝的茶水,她端着茶杯问道,“哦?你这又是什么花样?”王笑笑退到一边道,“这道茶,我称之为青黄相济。青黄,谓四时之乐也。希望夫人能够如这道茶一样,四时安康。”
知县夫人听她奉承也笑了,“都说你是乡下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我看你这文采也不输读书人了。”她这话出去,堂下的各家小姐们脸色都不好看了,她们从小到大,琴棋书画一样不落,早起练舞,饭后练字,可不谓是不辛苦。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乡下丫头,随便做了道菜就得了知县夫人的夸奖。要知道她们跟着家里人过来,家里人都交代过要好好奉承这位知县夫人的。
知县夫人可没管她们内心的想法,见她们坐着不动,连忙招呼道,“快把这青黄相济给众位小姐都倒上一杯消消暑气。”陶莹莹是最不想舒氏酒楼的人出风头的,此时见丫环给她倒了茶,她可要好好看看,这臭丫头做的东西,真有知县夫人说得那么好,她气嘟嘟地喝了一口。冰冰凉凉,沁人心脾。她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还带有一丝丝香气。这还真不错?她有点不甘心。
“这里面的是什么果子啊?”喝了一口的付小姐惊讶地看向王笑笑,“是青梅,我之前腌制过的?”她笑着回答道,“那这黄色的是菊花吗?怪不得叫青黄相济,真是个好名字。”付小姐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付小姐谬赞了,不过是乡野玩意。”王笑笑谦虚道。
“对啊,不过是上不得什么台面的野果子,付姐姐你干嘛夸她?”陶莹莹垮着脸道,王笑笑见她说得小声,就当没听到,反正被她说一句也不会少块肉。但是付稚柳可不这么想,她不赞同地看向陶莹莹道,“莹莹,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吃的米饭和青菜,哪一项不是从土里长出来的?我们每天都要吃的,你能说它们上不了台面吗?”
见付姐姐发火,陶莹莹连连摇头道,“付姐姐别生气,我不会那个意思,我以后不再这样说了可好?”付小姐看她那个样子想告诉她,她道歉的对象不是她,但是想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可就太不给她面子了,所以她只能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边的知县夫人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小小冲突,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反而对琥珀道,“我看这鱼不错,马上就开席了,你不如把剩下没动的两盘送到前院,让老爷他们也尝尝。”见琥珀退下。她才笑着说,“你们的诗会作品我都看了,以菊花为题,你们的作品都是不错的,可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她说完周边的夫人也频频点头,“但是经过我们商议,还是付小姐的菊花仕女图拔得头筹。”说完又继续道,“但是王小姐做的菊花鱼也是创意十足,所以我准备给王小姐些额外奖赏,大家怎么看呢?”周围夫人想:你最大,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呗。但是没人这么敢这么说。还是县正夫人开口道,“夫人说的是,别说菊花鱼,就是那道菊花茶我也觉得十分不错呢。夫人奖赏她,实质上也激励了像王小姐一样的乡下女子呢,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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