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在来前就已经服毒了。”周铮略检查了一遍,回道,“是什么毒还要再检查才知道。”
圣上摆了摆手:“不必了!”目光冷冷的望着望着鲁大夫尸体,“拖出去!”
金福顺唤人将鲁大夫的尸体以及方才作证的男子一起拖了出去。
御书房里安静下来,圣上见赵勋负手立着面无表情,很显然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他出声道:“远山,此事可还有证据?”
赵勋看向圣上,回道:“没有!”
所有的事情都是鲁大夫做的,只要杀了鲁大夫,所有的线索也就断了,根本不用去查。
赵勋话落,扫了裘太医一眼。
他的视线并非审视,而是杀意,明晃晃毫无掩饰的杀意。
在他的眼皮底下给鲁大夫投毒,还真是从容不迫。
裘太医心头一寒,目光动了动随即人无力的踉跄了几步,跪倒在地喷出一口血来,圣上看的一惊道:“裘太医!”
“都是微臣教徒无方,才酿此祸事,微臣愿以死谢罪!”裘太医露出悲痛欲绝,羞愤欲绝的样子,“求圣上赐微臣一死,不然微臣无脸面对孙大人,愧对静安县主!”
赵勋颔首,冷冷的道:“你是该死,当着圣上的面杀人灭口,好大的胆子!”
“微臣没有。”裘太医摇头道,看着圣上,“微臣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百口莫辩。求圣上赐微臣一死。”
他不接赵勋的话,只求圣上将他赐死。
“远山。”圣上不忍,看着赵勋道,“你既然没有查出此事和他有关,又何必追着他不放。若要说错,他错在收了一个孽徒,又没有严加管教,看在他平日兢兢业业的份上,就将功补过算了吧。”
裘太医垂着头满面悲切,但眼中却一直很淡然,只因为他很确信,圣上需要他,舍不得杀他。
无论顾若离开的温胆汤对症不对症,对于圣上来说,这世上没有一种药有他开的安神丸好用。
他已经离不开了。
至于安神丸的妙处,唯有孙道同和顾若离曾经怀疑过,孙道同查了他的药方,甚至查了他煎药的药罐,而顾若离……这姑娘对医术上的事太过敏感纤细还很较真,她质疑安神丸治不好圣上的失眠,而怀疑他的用药,实在太正常。
不过,眼下两人一个死一个病,于他而言便是毫无威胁。
裘太医面上悲切,心中却是一派从容。
“将功补过怕是不行。”赵勋扫了裘太医,望着圣上,“就算此事没有直接的证据,可另有一事却是由他一手操办!”
圣上一愣,问道:“何事!”
“此事,还是由静安县主来说吧。”赵勋话落,对金福顺道,“她就在宫外候着,你去请她进来。”
金福顺一听顾若离就在宫门外,立刻高兴起来点头应了个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她……她没事?”圣上也惊讶不已,不是说同安堂关了门不让人进去,不是说她和孙道同一起得了破伤风,而且,鲁大夫也说了,他让人在孙道同的伤口上泼了破伤风病人的血,顾若离手指被划伤只要接触就一定会感染。
怎么转眼功夫又没事了。
圣上高兴,可又疑惑。
裘太医猛然抬起头来,又迅速的垂了下去,脸上渐失了血色。
顾若离不是得了破伤风吗。
怎么会突然来这里,难道……她根本没有得病,而是放出消息来迷惑他们。
那么孙道同呢,是不是也没事。
一时间裘太医手脚冰凉,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他以为设计让别人一脚踏进陷阱,原来,是他一直在陷阱里。
怎么会这样!裘太医心头飞快的转着,想着对策。
“不是没事。”赵勋望着裘太医,淡淡的道,“而是她机敏,避开了他们的诡计。”
裘太医微窒。
圣上没有明白,不由迫切的朝门口看去,就看到顾若离神色淡淡道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神色清明,步伐沉稳,精神看上去也是极好,丝毫没有半点大病初愈的样子。
“你真的没事。”圣上打量着她,顾若离上前行了礼,回道,“静安叩见圣上。托您的鸿福,静安死里逃生,没有事。”
赵勋望着她,目光柔和。
裘太医余光看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可面上依旧平静一片,甚至还露出替顾若离高兴的样子。
圣上松了口气,对于顾若离他和樊氏是真的喜欢,当年若非她治好了他的病,他也没有命再回到这里站着。那三年他尝尽了世间冷暖,饱受了疾苦嘲讽,所以,赵勋和顾若离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开在头顶的一扇窗,不但让他看到了希望,还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这世上没有人为别人是应该的,只有愿意或是不愿意,纵使他是君王也不例外!
“好,好!”圣上很高兴,“你没事,太后和朕还有皇后也就放心了。”
顾若离笑着应是起身望着他。
“那孙大人呢。”金福顺在一边问道,顾若离回道,“孙大人的病情有些严重,要多养一段时间,破伤风也没有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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