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二是正宗的蜀人,在可追朔的数百年里,祖辈都在蜀地生活。蜀人那等不乏冒险精神的性子,让他带着兄弟们走出了蜀地。
可出了蜀地后他却有些麻爪,在蜀地时,他们以收保护费为生。到了安州,他本想继续老本行,可特娘的本地恶少早就把这门生意占据了。
若是换在蜀地,孟老二定然会和那些恶少大打出手,抢夺地盘。
可他刚流露了出了一些狰狞之意,就有小吏把他抓进了狱中,一顿板子让他把念头尽数打消了。
格老子,安州的恶少把官路都走通了,过江强龙也只能趴着。
没几日,孟老二带着的钱财眼瞅着就不多了。他甚至打算过一阵子就带着兄弟们去干苦力。
至于乞讨,孟老二是个要脸的人,有手有脚,不会去干这等辱没祖宗的事儿。
没想到天降贵人,不,天降大哥。当年的大哥梁靖竟然来了。
这不,机灵的孟老二马上抱住了大哥的大腿,就求一条活路。
活路找到了,跟着大军。孟老二和兄弟们也算是领略了一番军中的风采,以后老了,也能和孙子们吹嘘一番。
大军困顿于阳陵关之前,这个结局孟老二早就料到了,他寻了梁靖说,“这关隘除非是内乱,否则没法打。神灵来了也只能掉头。”
梁靖深以为然,“可陛下厚恩,不但救了我们兄妹,还给了我立功的机会。若是不能报答,我梁靖以后那还敢称一声光棍人家!”
“大哥仗义!”孟老二赞了一句,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当初我曾在益州和几个兄弟护卫一群商人去山中收山货,有个商人说,阳陵关那边的税吏太狠,过一次便会被扒一层皮。若是能寻个路子绕过去就好了。当地山民说,以前蜀地大乱,杀的人头滚滚,祖辈们往外逃,可阳陵关挡在那里没法出去。就冒险绕道,最后寻到了小径出了阳陵关。”
梁靖一听两眼放光,“你特娘的不早说!”
“只是传说啊哥哥!”孟老二挠头,“不知真假。”
“地方可知晓?”梁靖问道。
“说在西南。”
“总得去试试……”梁靖随即就去请见皇帝。
皇帝首肯,并且给了他百余军士随行。
梁靖带着人出发了,孟老二等人跟着。
“梁大哥,听闻你当初是宰相,可快活?”孟老二艳羡的道:“听说宰相吃饭都是用银碗。”
“那金碗谁用?”有小弟捧跟。
“自然是皇帝!”孟老二笑道。
“扯澹!”梁靖苦笑,“做宰相每日都战战兢兢的,哪有在益州和兄弟们厮混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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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做?”孟老二觉得他有些言不由心。
“老子若是一个人,那便是天高任鸟飞,什么鸟毛宰相,老子稀罕吗?”梁靖目光睥睨,但接着叹道:“可老子还有亲人啊!”
他还有三个妹妹要照顾。
虢国夫人梁月和皇帝不清不楚,这事儿梁靖知晓,但他能说什么?
阿妹啊!你虽然是寡妇,可好歹也不能去挖贵妃阿妹的墙角不是。
他说过这样的话,可见识了真正富贵的梁月哪里会听,一头就栽进了梨园。
“你家那个妹子……哎!”孟老二也叹息一声,“当初听闻有贵人带着儿子逃跑,被地方官捕杀了,我还觉着好笑,等知晓是你那妹子时,老子觉着……富贵啊!好是好,可做人得厚道。”
“落凤坡那时我自忖必死无疑,可没想到陛下却派了人来救了我们兄妹。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你等可信?”
梁靖问道。
“哥哥当年便是仗义疏财,轻生死的好汉子,我等自然是信的。”孟老二是真的挺佩服梁靖,觉着这位大哥有情有义,只是可惜命不好,几个妹纸都是拖累。
“陛下当下为难,我便拼死也得为他寻个法子,不然,老子羞也羞死了!”
梁靖拍拍胸膛,“此次我定然要为兄弟们寻一条金光大道。”
“好!”
梁靖看着那些欢喜的恶少,没来由,剩下的两个妹妹,以及孩子们就浮上心头。
为皇帝效命,这是义气使然。
可内心深处,他还有别的考量。
他们一行人顺着山脉绕行,路过的村子里竟然还有不少人。
“咋个不跑勒?”
梁靖亲自去问话。
村民见他们一伙跟着百余军士,就有些怕,但还是战战兢兢的道:“庄稼刚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哟!”
“胡说!”一个老人上前,“贵人别听他胡说。陛下仁德,咱们都听说过。再说了,大军来了一阵子,也没见有军士勒索,咱们都放心了。”
孟老二低声道:“大哥,咱们蜀地有句老话,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和山匪比起来,百姓更怕的是乱军。”
梳子齿距大,还有人能幸免。而篦子是用来清理头发的,齿距细密的感人,所过之处,什么东西都给你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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