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歌这边在想素未谋面的便宜舅舅,那边冯希瑶已经说到中毒三人中毒后的样子。
“七窍流血,脸上、脖子爬满青黑色的纹路,
比话本子里的僵尸还唬人,你们说恐怖不恐怖。”
“对了公主,您见识多广可曾听说过这种毒……”
商长歌与冯希瑶在说话,两人都没注意到宓婵此刻的异样。
宓婵怀抱着琵琶,妆容素雅的一张脸脸色苍白如纸,只稍微点了些口脂的唇紧抿,
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在寒凉的秋风中摇摇欲坠。
青瑶蹙眉,恰逢商长歌与冯希瑶刚说完话便上前一步道:
“公主,宓婵姐姐身子好像不舒服。”
商长歌和冯希瑶双双看去,也发现宓婵惨白的脸色以及失神的模样。
商长歌:“宓婵。”
商长歌开口喊人,等宓婵眼神慢慢有了焦距回神看过来才继续接下去的话:
“怎么了,哪不舒服?”
宓婵眼睛酸涩,努力控制自己才没让眼中的泪落下:
“公主,奴家……奴家身子突然有些不适,应该、是中午吃坏肚子了……”
像是极力克制着情绪宓婵的声音断断续续,说到最后带上些许哽咽不敢再说下去。
商长歌没有为难人的习惯,尤其对自己人:
“那你先回你院子去休息吧,来人……”
青瑶:“公主,奴婢送宓婵姐姐回去吧。”
商长歌对人的情绪变化该敏感的时候还是挺敏感的,看出青瑶强装镇定下的焦急,想起什么,点头:
“去吧。”
等青瑶扶着宓婵离开,商长歌语带歉意朝冯希瑶道:
“不好意思希瑶妹妹,宓婵身子不适,今日弹不了琵琶曲给你听了,改日……”
冯希瑶在公主与自己道歉时瞳孔地震,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慌慌张张地摆手:
“不不不,没事没事。臣女不听也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冯希瑶是真的惊恐也是真的慌张,她们青衍尊贵无双的嫡长公主在跟她道歉,
她觉得她在做梦而这个梦太荒谬也太可怕了,她何德何能怎么敢怎么受得起啊!
她爹都受不起,这太吓人了!
另一边,
走出花园没多远,青瑶便将宓婵抱起抱在怀一言未发往宓婵住的院子稳步走去。
宓婵一愣,而后再也忍不住崩溃哀伤的情绪双手搂上青瑶的脖子将脸埋在青瑶胸前,
虽然没哭出声,眼泪却止也止不住直往下掉,很快浸湿青瑶胸前的一小块衣襟。
两人身后,
抱着琵琶跟来的小丫鬟一头雾水,看着府里的两位姐姐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想着想着脚步就跟不上健步如飞的青瑶,
也没闲心再去想了,抱紧怀里的琵琶小跑着追上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冯希瑶离开。
商长歌喝了口茶,才看向从回来后便绷着脸的青瑶:
“宓婵怎么了?”
对商长歌这个主子,青瑶从来都是毫无隐瞒如实道:
“宓婵姐姐,方才同我说了她的身世……”
原来宓婵本来是一个小江湖门派的大小姐,有一对恩爱的父母还有一个弟弟。
宓婵的父亲擅长用毒,母亲擅长弹奏各种音律,
两人在一起后,便将毒术与音律融会贯通在一起自成一派。
后来组建门派,
门派很小,收的弟子也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隐居在一处山林日子过得平静美好,可有一天这样的平静美好被打破了。
那天,门派来了两个陌生人。
一男一女,男的是个青年女的是个小姑娘。
两人来到门派后直言要门派的不传毒方,以及与毒方相辅相成起到催化作用的音律。
是的,是毒方。
根本没有什么让人产生幻觉的琵琶曲,让人产生幻觉陷入梦魇的是毒。
而这种毒是宓婵爹娘的心血,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别人,
青年软硬皆施威逼利诱,宓婵爹娘还是不愿意。
当日,
青年便带着小姑娘告辞下山,宓婵爹娘都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可就在当晚吃过晚饭后,门派里的人身体都开始不舒服,
最后七窍流血而亡,死后脸上、脖子爬满青黑色的纹路。
刚好那天,宓婵和宓婵的弟弟因为犯错被关在书房不准吃晚饭,所以躲过一劫。
姐弟两人在书房里睡了一宿,第二天一觉醒来没人开门,
两人就从窗户爬出去,还以为被发现后会被爹娘骂,
可爬出去后,见到的却是爹娘门派兄弟姐妹惨死的模样。
姐弟两人痛哭一场,整整用了三天三夜才让爹娘和门派的兄弟姐妹们入土为安,
怕下毒的人又会回来,姐弟两人决定下山先躲一阵,
等各长大点爹娘教的本事用得再厉害点,再找下毒的人报仇。
可天不遂人愿,不久后姐弟两人在一个大雨夜里分散,至今没得以重逢相见。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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