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石摆好架势,开玩笑道:“请王大侠出手,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其实他懂什么架势?号称学武十年,学的也只不过是站桩和挨打,剩下就是跟人打架的一些心得体会,上不得台面,连野路子拳脚都算不上。
不过在好朋友面前,自然不怕丢人,闹着玩而已,谁也不会当真。
王元甲潇洒一笑,放下长剑。
李青石本以为他也会摆出个起手招式凑凑趣,然而并没有,而是直接迅猛冲来。
王元甲虽然学武只有三个月,但毕竟是名师指点,李青石那种打架练出来的身手,跟他实在差太多,只凭借本能反应招架了两三下,就被一脚踹在肚子上。
这一脚十分狠辣,李青石滚出去丈余,这才止住去势,肚子里翻江倒海,险些就吐出来,好在他十年挨打没白练,虽然疼的险些流出眼泪,却没受伤。
他咧了咧嘴,心想:“原来学没学过武功,差距竟然这么大,元甲只练了三个月,就已经这么厉害,不过到底是初学乍练,力道掌握不好,他娘的,这一脚可踹死我了。”
缓了缓,爬起来笑道:“你小子可以啊,不过还得再练练,我听人说,武功练到了家,就能收发自如,你这明摆着还收不住劲。”
王元甲怔了怔,说道:“再试试!”挥拳又冲过来。
李青石躲过一拳,叫道:“不打了不打了,他娘的,这差的太远,我可不是你对手。”
说完之后就没再防备,没想到王元甲好像没听见,并未停手,一脚踹在他大腿上。
这一脚使力更大,李青石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只觉疼入骨髓,感受了一下,幸亏骨头没断,吸着凉气说道:“你小子这是偷袭。”
一抬头,却见王元甲笑吟吟站在那里,满脸轻蔑与戏谑,不由得愣住了。
李狗子也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冲过去,挡在李青石身前,怒道:“王元甲,你干什么,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王元甲冷笑一声:“怎么,你也想跟我切磋切磋?”
李狗子愣了愣,上前一步道:“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李青石拉住他,试了试没爬起来,皱起眉头问道:“你这是为什么?”
他实在想不明白,王元甲来清风山庄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学武几个月,莫名其妙就翻了脸。
王元甲掸了掸身上尘土,居高临下说道:“这些年你在村子里称王称霸,是不是觉得很威风?”
李青石一愣,说道:“咱们以前是经常打架,可那时年纪小,不懂事,长大后就没再动过手,这么多年,大伙有什么事都互相帮衬,那跟亲兄弟可没什么两样。”
王元甲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呸!谁跟你这野种做兄弟?当初打不过你,只好忍气吞声,你是得意的很,不当回事,可对老子来说,让一个野种压下一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定要把你踩在脚下,叫你低头认输!”
李青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野种这两个字眼,他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了。
他是个私生子,母亲是白头村土生土长的农家姑娘,父亲不详,据说是个四处游玩的富贵公子哥,反正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
打他出生起,村里人就在背后嚼舌根,指指点点叫他野种,外祖父母就是因为受不了人们背地里戳脊梁骨,心情抑郁,没两年就相继离世。
村里的孩子们,大概是在家里听多了大人们的家长里短,从来不把他当人看,合起伙来欺负他,一群人追着打,就连比他矮一头的小孩,都敢朝他身上吐唾沫。
整个白头村的孩子,只有李狗子乐意跟在他屁股后面厮混,大概是因为身世相近。
李狗子是个遗腹子,还在娘胎的时候,父亲上山打猎被黑熊掏了肚子,所以从生下来就没爹。
后来李青石拜了老刘为师,虽然没学过正儿八经的武功,但练了两年站桩和挨打,村里的孩子们慢慢打不过他,以前是一群人追着他打,后来变成他追着一群人打。
那些孩子们眼见翻盘无望,便不再跟他为难,双方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从那以后玩到一起,这么多年下来,感情已经十分亲厚,李青石也早就不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觉得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的瞎胡闹。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些陈年旧事,王元甲竟一直记恨在心,之前相处,可半点都看不出来。
王元甲长出口气,显然心情非常不错,说道:“今天断你一条腿,总算出了这口恶气,以后若你还敢嚣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这一脚使了全力,想来这摆不清自己位置的野种,那条腿肯定断了,至少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能长好。
李狗子气的浑身发抖,朝他迅猛扑去,骂道:“你这阴险王八蛋,老子弄死你!”
他更不是对手,刚冲到跟前,就被一脚踹在胸口,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王元甲说道:“李狗子,你若再不识好歹,我也断你一条腿,只是到时你别学那没种的货,跑去跟你娘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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