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栖栖,人流如织。
本是客流不足、名声不响的六月的杀人街上,秦东成功地打响了当头炮。
中午时分,杀人街上已是人头攒动,有钟家洼前来帮忙的街坊邻居,有穿着崭新的秦家和柳家的亲戚朋友,还有秦东交往的一帮兄弟哥们和领导同事。
自行车、钢铃车、三轮车摆满了整条杀人街,大货车、拖拉机也横七竖八地停在路口。
“刺啦——”
郑海锋一边翻动着着锅里的菜肴,一边得空朝外面瞅上两眼,这中午真来了不少人,也别说,把宴席安排在这些帐篷饭店里,真是最好的选择。
“来的人可都随了不少份子,”郑海锋的老婆神神秘秘地走进来,“我看了,有随五十的,随二十的,最不济也是十块、五块……”
在城里盖屋起房子的已是不常见了,大家都陆续搬进楼房,可是在农村,盖新屋仍是一家的大事,钟家洼这片地儿,怎么说怎么跟农村差不多,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有送钱的,也有送酒的,还有送鸡蛋和饽饽的。
今天中午随份子的大都是秦东交往的朋友,都在厂里工作,也都有工资,出手也都很大方。
“哎,来了辆小轿车,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当官的?”
郑海锋还没回答,老婆就已经跑出门去,一辆天蓝色的上海轿子就穿过自行车群停在了鸣翠柳饭店门口,接着,从车上跳下一个小伙子,拿着两条烟和两瓶酒就走了进去……
“啧啧啧,”很快,郑海锋的老婆又回来了,冲着自已男人就嚷嚷开了,“我说嘛,真是当官的,咱区里工业局局长,局长没来,让人给送了两条烟……这个秦东,家里盖新房,局长都随礼……”
“闭上你的嘴,给我拿桶酱油去,”郑海锋手里的勺子更利索了,“中午,咱的菜味道可得弄足了,不能给秦东丢人。”
看着出锅的菜份量也很足,郑海锋老婆这次倒没说什么,乐呵呵地就开始上菜……
……
划拳猜令,觥筹交措。
亲朋好友的酒宴还在进行,木匠和瓦匠就又开始干活,铺上秫秸绑成的把子,把子上面再盖上一层打碎的麦草和成的细泥,红瓦就一行一行地在屋顶铺开。
钢铁的支架已经钉进砖墙,不用两天功夫,天蓝色的玻璃钢就会把整个院子罩起来。
“秦书记,你这可是杀人街上头一份!”酒宴告一段落,郑海锋好不容易得空歇下来,他递过一瓶汽水给秦东,两人就瞅着这座落成的院子,再也移不开目光。
确实是杀人街头一份,这样的四合院,在这个城市里,怕也是很难寻到!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赚钱生活两不误,秦东不由心情大好,“晚上,一起到家里热闹热闹。”他重重地拍了拍郑海锋的肩膀,掂勺起锅忙活了大半天的郑海锋,手上早没了力气,让秦东一拍,手里一松,烟卷就丢在地上……
……
中午的剩菜,不管是热菜还是凉菜,不管是肉菜还是素菜,都倒进几个大盆里。
回到钟家洼,秦南、杜小树、钟小军等孩子可忙坏了,挨家挨户去送这些“折合菜”,每家一盆,盆里面菜和肉啥都有,在这个油水还不充足的年代,受到街坊四邻的热烈欢迎!
柳枝、小桔妈送走亲戚,杜源就在厨房里忙活开来,晚上还有几桌,要答谢前来帮忙的邻居,还有秦东中午没能到场的哥们朋友,晚上也一起过来。
邻居几家全都摆上了桌碗筷勺,邻近的院里,也支上了桌子,鲁旭光带着小桔、秦南和小树等一帮孩子,又开始充当起服务员上菜。
老熊、焦正红、张庆民等厂里的中层干部都来了,洗瓶车间、包装车间也来了不少人,连新任的驻厂员也来了,还带来几瓶秦湾自已生产的香槟酒。
陈世法和周凤和虽然没来,但份子也提前送到了,厂里的工会主席老魏和武庚两人就代表厂领导坐到了上桌。
“嘿,搞这么大阵势!”武庚抽空才抓住秦东,“有个消息,老陈没跟你说?”这几天秦东不在厂里,家里上梁这一摊子就够他忙的了,“厂里准备把德国机器放在南厂,我来担任南厂的厂长!”
“恭喜武厂长!”秦东装模作样地拱起手来。
“滚蛋,”武庚也不客气,“你搭台我唱戏,这还得亏你小子引进的这套先进设备……”
南厂,其实就是嵘崖啤酒厂的分厂,“那,武厂长,有北厂,有南厂,将来的西厂和东厂你一块兼着厂长算了!”
“老陈说了,南厂就是嵘啤的第一分厂,将来肯定会有第二分厂、第三分厂,肯定也有东厂和西厂,……”看着秦东促狭的笑容,武庚感觉到哪儿不对劲了,“哎,我怎么听着东厂和西厂不象什么好词?……奶奶的,你给我站住……”
市里和区里各厂都来人了,武庚人头广路子熟,他笑着帮秦东招待着,中午,秦东给他说自已从德国订购了一台小型啤酒设备,希望厂里提供酒花、大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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