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苇丛,芦花飘絮纷纷,仿佛雪落。长秀一身青衫,丹巾羽带,坐地抚琴,眺望河上往来轻舟,伴着渔歌唱晚,他随手拨弦弹奏,清吟若似咏叹: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他所咏之词,出自宋代陈与义的《临江仙·夜登小阁忆洛中旧游》。其大意是:
回忆当年在午桥畅饮,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月光映在河面,随水悄悄流逝,在杏花稀疏的花影中,吹起竹笛直到天明。
二十多年的经历犹如一场梦,虽然侥幸身存,回首往昔却胆战心惊。闲来无事登上小阁楼观看新雨初晴的景致。古往今来多少历史事迹转瞬即逝,只有把它们编成歌的渔夫,还在那半夜里低声吟唱。
临江仙乃是词牌名,又称《鸳鸯梦》、《雁后归》、《庭院深深》。词中的午桥,在古都洛阳南面。
“你看他多有格调!”权六赞了一声,探手格开前久大人掴到我脸颊边的手掌,唰的展开精致小折扇,眼不眨的望着我,问道:“主公,你要不要紧?”眼神疯狂之人伸出硬骨扇,将权六的脸扳转向他那边,说道:“感谢关心,我很好。皮都没破,毕竟各种实验皆已证明过了,时候未到,怎样都没事。”
以前久大人的精明,抽我耳光之时,他居然还不知道那一巴掌捅了马蜂窝。后来他憎恨这一家人,尽管表面上仍装作“相交甚厚”。
光秀拽他衣衫,将他往后拉开些,蹙眉说道:“误会。”
前久大人痛哼道:“既是误会,谁在背后掐我腰股?”秀吉缩手飞快,抢在他转觑之前拢爪回袖下,探头来瞧,说道:“是吗?可我没看到有人偷偷掐你。”趁前久转头,信包提手往他脑后凿了一记结实的爆栗儿。前久大人转头回觑,怒问:“谁敲我?”秀吉抬手做鹤嘴式,急啄他后脑勺儿一下,又迅速收回,口中喝问:“谁干的?自己站出来!”光秀抬手伸来欲挡不及,前久吃痛转面看见他的举动,不由惊怒交加道:“光秀大人,你……”
光秀忙道:“不是我!”趁前久大人忿视光秀,好几只手伸到他后面掐他腰股,并且还有更多手凿他脑袋。眼神疯狂之人用硬骨扇敲了一下,收回背后,睥睨道:“好了,你们不要调皮。前久大人是朝廷重臣、皇亲国戚的身份。更是我们家的贵客,不可调戏他!”趁前久忙于东张西望,头还未转回来,忍不住又伸扇敲击其后颈,啪的一打,迅即收回,冷哼道:“够了啊,点到即止。不可礼数有失。”
前久叫苦不迭,跑出甚远,从后衣领里捏出一只模样难看的青蛙,刚扔掉又觉裤内有古怪,一时不顾礼仪,忙探手入去,抓出一只怪蛤,抛之在地,面色煞白转青,惴然道:“哪儿来的这些怪东西?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我可是朝廷大臣,世代公家……我是五摄家的嫡流、和歌与连歌之才甚优。精于书道,青莲院流的能人。与我相关的故事数不胜数,全属正面描述。马术和狩鹰方面的水平更是出类拔萃。离开京都之后、遍布各地的流浪途中还有许多关于我传奇的故事流传于世,我在流浪各地的途中不断向地方传播洛中风气,做出了很重要的贡献,得到了亲近皇家的人们很高的评价。凡是不利于我和皇室的传言都会被抹杀干净,没人敢不尊敬我,就如没人敢不尊敬皇室一样。我的地位岂是你们这些流浪汉可以相提并论?尔辈山野村民、乡下人懂得什么?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无礼!”
有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帮着藤孝上前拉他,劝解道:“没事的没事的,无非几个小孩儿调皮玩闹,大人自有雅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必为此而生气。”前久大人犹自忿忿的道:“什么小孩?哪有小孩儿?”有乐指着远处苇草丛中独自玩耍的那个矮小家伙,说道:“比如那边就有一个。看见没有?远处那个咧着嘴傻笑的不就是小孩么?一积,你不要调皮。走远些玩去!”名叫一积的矮小家伙咧着嘴跑开更远些,转头遥问:“这边够不够远?”
前久大人推开藤孝递来的千里镜,忿然道:“你们耍我是吧?我曾经当过‘关白’,相当于明朝那边的宰相了……尤其是你,长益公子,你一会儿长出胡子、一会儿又没胡子,你这样子叫我怎么信得过?先前我在竹林小祠那边看见你不是这个光头无髭的样子,形迹可疑、扮相变来变去,我更信你不过。”
“明朝有宰相吗?”秀吉闻言笑觑左右,贼忒嘻嘻道,“咦,‘关白’好当吗?连他都能当上,主公啊,我以后也要当‘关白’!”
“做你的梦去吧!”前久大人愤懑的道,“你当‘关白’?你一农民,真让你混到能当上‘关白’,我都羞死啦。满朝公卿无地自容了,别忘记你是农民出身……雀!你当‘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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