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劫狱杀囚事件赤果果地藐视金国律法形同造反,随即引发金国权贵的严厉声讨。
斜也与斡本顿时焦头烂额,不得已于三日后再次召见兀术。
兀术浑然无惧,径直来到议政殿,他要看看都有谁在兴风作浪?
面对以挞懒为首的保守势力诘问,兀术坦言:“女真存亡之际,兵马乃国之根本,唯有如此方可震慑宵小?”
挞懒恼羞成怒,愤然起身问道:“今刀在汝手,我等无兵之人,岂非想杀便杀?”
斡本立即出言劝和:“断不至此!只因娄室冤死导致西路军暗流涌动,兀术此举应是迫不得已。”
讹里朵也跟着缓和气氛,对兀术说道:“虽事急从权,但也应知会一声,今后不可如此胡闹。”
兀术环顾众人,冷冷地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诸君亦当慎之!”
面对兀术的警告,所有人都明白,算来算去无非是想分西路军的兵权,这根本是一笔糊涂账,众人一时无语。
但挞懒却不甘心,再次提出兀术擅自将西路军从上到下撸个干净的事,指责其破坏猛安谋克制度,必须予以纠正,甚至提出整改全军监军系统。
虽然看起来是全军整顿,但东路军以及守备军都零碎细散不成气候,唯独西路军自成体系,这分明是要给兀术头上戴一个紧箍咒,从而达到削弱兵权的目的。
这下引起众人热议,很多人趁机献言献策,借着应对镇国军威胁的名义提出各种举措,实际上和挞懒一丘之貉。
兀术不置一词却心志坚定,对于只会耍嘴皮子的高层权贵更是鄙夷到极点,到最后表态时,只是神秘地笑道:“君等自便!”
挞懒精神一振,以为兀术顶不住压力,催促执政的斜也与斡本趁热打铁派出监察官,两人本着有备无患的想法也就安排了十余名监军。
然而,监军进驻西路军后,不仅没法开展监察职责,反而被要求去协调军工作坊后勤物资,一律优先满足西路军的要求。
监军代表金国皇帝,哪里肯听一个毛头小子的,执意要求先恢复猛安谋克制度,物资分配他们更是管不着。
双方争执不下,兀术露出狰狞的牙齿,当场以军中无故喧哗为名杖毙三个最为跳脱的监军属员。
“尔等还是安心休养为好!”兀术微笑着将剩余监军软禁后,便派兵接管了军工作坊和后勤处,将所有新式装备席卷一空。
借这一连串的骚操作,兀术提拔了一批忠心追随的青壮,初步掌控了西路军八万人马。
但囚杀监军,洗劫军工后勤,不仅让上京权贵恐惧,也彻底激怒了挞懒,同时,他深深地察觉到危机。
兀术这次回来,和以往大不一样,既心狠手辣又肆无忌惮,矛头直指保守派,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完蛋。
于是,十月底,挞懒联合女真少壮派纠集数千武装突然发动政变。
挞懒原本的计划将上京权贵、宫城以及西路军和守备军高层悉数扣押,但兀术却早就侦知故而金蝉脱壳让挞懒扑了个空。
尽管最主要的目标逃脱,但挞懒已经势成骑虎,索性转头对付权贵,其中包括正在议政殿的斜也与斡本。
当十余名与兀术亲近的官员将领被砍头,,权贵们在血淋淋的屠刀下屈服了,宣布西路军为叛军,叛军首脑便是兀术,又因此任命挞懒为金军总管,授予其调动上京的宫卫、守备军以及东路军的权限。
虽然大权在握,但挞懒不傻,仅仅靠三四万宫卫守备军根本抵挡不住西路军,何况兀术已经破茧成蝶,于是一边命令守军巩固上京城防,一边从各地调集守备军勤王。
兀术早就知道挞懒的谋划,之所以事先不挑破,就是为了摄取金国最高权力,现在上京城内杀得人头滚滚,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一声令下,仅仅半天功夫西路军就包围了上京,兀术向城内发射讨逆檄文,揭露挞懒的阴谋,并声称自己是拨乱反正,限挞懒于黄昏前缴械投降,否则严惩不贷!
这檄文虽然于事无补,但兀术占据了道义,上京城内厌战情绪相当严重,很多守军偷偷溜下城墙投奔兀术。
此消彼长,黄昏一到,兀术果断攻城,三十门火炮一起开火,城头的大炮却并未还击,任凭西路军长驱直入。
挞懒见势不好,立即裹挟瘫痪的吴乞买以铁杆党羽和宫卫们据守宫城。
当挞懒以吴乞买皇帝为人质威胁兀术时,兀术直接挥手进攻。
用一个半死不活的瘫子来威胁俺?这家伙是不是失了心智?
西路军气势如虹,直接冲垮宫卫稀松的防御,闯进宫城诛杀涉及政变的青壮派,子夜时分,在一间密室内,搜寻的士兵发现绝望的挞懒自己抹了脖子,而且吴乞买身首异处。
宫廷政变一日之内被平息,但吴乞买的死不可避免地引出皇位继承问题,而现在兀术已经掌控上京,成为实际统治者,所有人都认为他会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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