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息怒!”
惠雅没料到种师中破门而入,命悬一线之际只能求饶。
种师中问道:“我只问你,种家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
“怡儿待你如何?”
“痴心一片!”
种师中握紧剑柄,最后问道:“那你说了甚,让怡儿生不如死?”
自知理亏的惠雅只能如实招来:“卑职说配不上怡儿小姐,祝她早择佳婿……”
种师中左手甩过去一记耳光,怒道:“你这说的是人话?”
惠雅无言以对。
种师中看着对方,冷冷地说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思来想去,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惠雅闭上眼睛,说道:“卑职实在有负小姐,相公要杀便杀吧。”
种师中似乎早已料到,略作思索便说道:“你能写会算勤勉于事,进入军中一直谨言慎行,你的籍贯在东京,却带有真定的口音,所以,调你进帐下听用前,你猜在你家乡查到了什么?”
惠雅心底顿时一抖,睁开眼睛。
当初内卫密谍潜伏时,都重新办过东京的户籍,没想到种师中心细到这种地步。
“卑职不明白,相公说的是什么意思?”
种师中却微笑着撤了宝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在我的军帐中翻看军报文书?说吧,你在替谁做事?”
惠雅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种师中,如果说进入军帐前种家就派人就调查自己,很可能发现蛛丝马迹。
他冷静下来,一点一点回忆,很多细节渐渐拼凑起来,难怪他隐约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原来是种家在盯梢。
由于单线联系的规定,唯一与自己接触的通信员就只有书坊的老陆,发现自己低估了种家的反谍手段,在涉及到同伴的生死时,惠雅终于不淡定了。
“按照规定,六个时辰之后,我可以说出一些信息。”
间谍被捕后一定时间之后招供一部分情报,是镇国军的惯例,故而种师中眼光一凌,脱口而出:“燕京?他们出了多少钱收买你的?”
惠雅摇摇头,说道:“没有收买,我一直都是。”
愣了好一会,种师中才点点头,叹息道:“镇北王还真是看得起种家啊!”
依据调查信息,惠雅抵达种家军时韩逍遥还没入主燕京,那么运作这件事肯定要更早,可以说韩记崛起之初就已经把目标盯在种家,还有上京密谍紫貂事件,至于东京肯定早就布局。
此子野心可见一斑!
“好,我给你六个时辰!”
纠结良久之后,种师中返回中军大帐,但惠雅的公舍已经被种家亲卫严密包围。
种冽被唤到中军帐,见父亲脸色阴晴不定,问道:“爹,小儿女哭哭闹闹不碍事,切莫为此烦忧伤神……”
种师中忽然问道:“当下时局,你以为如何?”
种冽被他老子问傻了,好半天才意识到可能与女儿失恋无关,想了想便说道:“朝廷打压西军是确定无疑的,不过有伯父在东京,总能转圜一二,十年之内应不会有倾覆之虞。”
十年?
种师中不这么看,以燕京的发展态势,也许要不了五年就会天翻地覆。
“燕京那位呢?”
种冽的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作为将门,对于各大势力的军队情况格外关注。
燕京研发的火炮和新式军备远超其他军队,而且也不知使用了什么练兵方法,即便是普通农夫训练三个月就能拉到战场上打仗,而且对上女真人还能打赢,实在匪夷所思。
据说对方正兵已经超过十五万,金军虽坐拥四十万铁骑却不敢越雷池一线,镇国军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而韩逍遥从来都没有掩饰过造反当皇帝的意图,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对方点头,镇国军挥兵南下,朝廷根本挡不住,改朝换代也就在旦夕之间。
“儿子不敢乱说,但从兵马实力来看,是迟早的事。”这时他似乎想起父亲也很清楚,应该想听的是自己的应对。
“朝廷新军即便加上西军,也未必能胜过镇国军,故而,俺们守住秦凤路便是仁至义尽。”
种师中明白,儿子是效仿折可求有了藩镇的心思,至于燕京与东京之争,两不相帮。
这也不能怪种冽,如今西军将士节衣缩食之下守卫疆土已经顶天了,拿子弟性命为朝廷官家冲锋陷阵,想都别想!
沉默良久,种师中说道:“告诉怡儿,惠雅是燕京的人。”
种冽一时呆在当场,惠雅怎么可能是镇国军的细作?但他很快意识到,没有把握父亲不会随便下定论,看来是真的,女儿一旦得知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这该死的小子,黑了良心!
忽然间,他清醒过来,方才父亲为何提到韩逍遥了,但他不太明白父亲为何要对种怡吐露实情。
万一走漏消息,内官监军可不是吃素的!
忐忑中,种冽回到自家宅院,直接进入女儿房间,将丫鬟老妈子打发到屋外,低声对躺在床上的种怡说道:“你翁翁将惠雅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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